几个妇女交换眼色,捂着嘴不知道为什都笑起来,方才问话那女人高声回答:“你真不知道?可别瞒着们不肯说啊!可听说就他们家旁边那栋文曲庙也有两万块钱呐,还没观音堂半儿大。这次你嫂子他们家估计要发达。”
罗慧笑笑,告别离开,那些刻意拔高嗓门谈话却不由自主地钻进脑袋里——“是啊,儿子女儿都去城里上高中,到时候在城里上班落户,可就是城市人呢!”
“他家那个儿子看就有出息,长得又漂亮,又乖,哪像家那个皮小子……”
“要不怎说风水轮流转呢,运气他就是条狗……”
她脚步越发快,后背挺拔,胸口却堵着口
赶个大早找到辆顺途去栗渔村面包车,总算却心中不安。
吞颗晕车丸,他坐在最后座,破落车后窗有些漏风,然而在夏天吹入冷风反倒更加痛快。望着窗外飞快朝后侧滑去风景,路途颠簸,风力难抵,他却无心思考太多余杂。难得个人落得安静,在村庄中生活点点滴滴都不由自主被回忆起来:母亲、父亲、弟弟、弟媳和侄子,他很不甘,却又忍不住怯懦。
他很早就知道母亲对自己不喜,然而究其原因,却没人能清楚是怎回事。不过弟弟比他机灵,也比他白净,他清楚自己比不过,所以稍懂事些后,也不会像小时那样傻乎乎想去攀比。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在家里待遇却有如云泥。从小到大,章父从未穿过新衣,村里同辈哥哥们不要旧衣穿破后再换上件,母亲就以弟弟尺寸不合适为由,余布都扯给弟弟穿。家里要是有勺猪油,绝对拌在小碗饭里,有块猪肉,绝对会被悬挂在房梁上留作念想,但他总会在某天放牛回家时发现不见。
母亲总糊弄他肉被老鼠拖走,可其实他早知道是怎回事。
章父不由叹息声,揉揉困倦双眼,视线空茫。
***
栗渔村里,罗慧站在河阶,手抱盆刚刚漂洗干净被单,有搭没搭地在和洗衣妇女们聊天。
不知道谁牵起话题,众人谈到村里批款改建古宅消息,羡慕羡慕眼热眼热,叽叽喳喳讲个没完。
“宝林他妈,记着你嫂子他们住就是村东观音堂吧?有没有说批多少赔偿?听说这次村z.府可是下血本,要搞什“保护文物”呢!”
罗慧笑容僵,并不想谈起章泽家,却又不由得因她想起那栋划入改迁旧宅:“哪儿知道啊,老早就分家。不过那破,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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