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得道说过,他确实只是条野鬼而已。野鬼是什呢?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飘到哪里去,无人祭祀,无人记得,消散也就消散东西
卫西靠回座位,额头抵着徒弟肩膀,嗅着对方身上好闻阳气,不知怎筋骨就松弛下来,他抬眼去看着对方:“阙儿,上天就是这样感觉?”
徒弟侧首看着他,高挺鼻梁在机舱明亮灯光里打出利落阴影,听到他问题后似有若无地笑笑:“你以为是什感觉?”
“好像不是这样。”卫西难受地眯着眼,“应该要有风,很宽阔,可以摸到云。”
徒弟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是?你以前飞过?”
卫西只是这没来由地觉得而已:“个孤魂野鬼,怎可能。”
黑无常没有身份证,隐身跟上来,结果机舱里没有空位,他又不肯站路,只好气呼呼地离开,表示自己从城隍庙走。
卫西第次坐飞机,看什都很新奇,登机以后坐在逼仄座椅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外其他滑行飞机。
那些飞机在平地高速地滑行着,然后架接着架滑向天际。
每到类似时候他内心感觉就会变得很奇怪,山外头人们似乎有着无限力量,他们盖起高耸入云楼房,驾驶速度飞快钢铁野兽,上天入地,明明那样孱弱,又仿佛无所不能。
这是他过往概念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机舱里普通人却都仿佛对此习以为常,就连同样没有搭乘过团结义,都能状若平常地跟旁边道长们聊天。
他没有清晰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做野鬼时候是怎样,但大抵就是跟宗门里那些员工们差不多而已,鬼魂没有实形,可以在世间飘荡,但上天?不可能。
脸颊忽然被徒弟碰碰,卫西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朝对方看去。
机舱里灯暗下,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徒弟眼睛却异常清晰,就这定定地看着自己。
好半晌后,卫西听到他声音,带着说不出情绪:“卫西,你不是孤魂野鬼。”
卫西被他看得怔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人,含糊地嗯声。
机身启动那瞬间,轰鸣声骤起。
卫西紧抓着扶手,严肃地盯着窗外风景,他并不擅长表现内心情绪。
身侧道气息靠近,二徒弟低沉声音压过轰鸣钻进耳朵:“你在看什?”
卫西皱着眉头,情绪绷得很紧。
脑袋忽然被只大手扭过,徒弟按着他脖子,示意他靠着自己肩膀:“不要看窗外,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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