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却已经站起来,扑灭火,说道:“走罢。你要去雁门。”
“是,”宁和尘指着千机马鞍上挂着个布袋,说道,“爹在雁门剖腹自尽,家里人还在那里,要把左贤王头颅拿回去祭酒。”
李冬青说:“走罢,与你去雁门,你答应,事成之后,给个痛快,行吗?”
宁和尘沉默片刻,说道:“当然如你所愿。”
李冬青笑,似乎终于
李冬青喃喃:“所以你才要杀。你杀不皇帝,所以来杀。……这是对,你爹因为刘荣而死,你理应来找刘荣之子,父债子偿,是晁错,替皇帝死。”
宁和尘说:“莫要冤枉,你不是还活得好好?”
“你本来是来杀,”李冬青看着眼前块雪地,说道,“只不过是拿做人质。”
宁和尘却说:“也可以不杀你。”
“不必,”李冬青却说,“你大可以做你想做事情,用完之后,求你杀罢。”
”李冬青失魂地说,“自古前太子没有人善终。贾谊说……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前太子不死,新太子难立。”
宁和尘不由得鼓掌:“聪明。”
这仍旧是讽刺,李冬青知道。
宁和尘说:“所以说,是天子要杀他,他来长安,就是死路条,而跟他审他是谁无关。”
李冬青不理解地看眼他,就那瞬间,他忽然明白。
宁和尘神色动,看着他。
“冬青十岁时已有求死之心,”李冬青说,“看来那算命老儿说得对,这生与谁亲近,谁就不得善终。今日干娘也死,已经没有留恋。”
“如你所说,是前太子之子,那他们争,必然是有杀人事要做。不能自保,也选择不自己要走什路……该死。”
李冬青好似又长大些。磨难确实让人成长,李冬青人生两次巨大转变,都是在失去至亲之后。只不过就是太疼。
宁和尘犹豫片刻,问道:“你可想好?”
“是你爹。”李冬青说,“你爹是苍鹰郅都……你爹曾经是中尉,他审临江王刘荣?”
宁和尘这次说:“哦,你确实不算笨。”
“你都明白道理,”宁和尘面带讥讽于不可融化恨意,“为什那些蠢货却不懂?你能明白他不是因为爹而死,为什他们还逼死爹?”
李冬青说:“……景帝杀晁错,武帝杀赵绾王臧,不都是这样吗?当年七国之乱,他们打出诛晁错,清君侧口号,又是真为杀晁错吗?”
宁和尘却是当真意外,说道:“你还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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