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莫非要铜镜?”那孩子连蒙带猜,见他点头,才黯然道:“大娘娘定是不给……”
“好吧好吧……”他不再跟小屁孩费口舌,缓缓躺回去道:“把你家大人找来,就是那个大娘娘吧……”
“定要如此?”那孩子踯躅道,显然对那个大娘娘有些发怵。
他现在也不要求,这孩子好好说话,似乎人家本就是这个口音。于是很快冷静下来……眼下情形实在太诡异,在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先不要声张好:“算,先让静会儿。”
两个孩子便乖乖闭上嘴,老实蹲在榻边
样子,只知道趴在那里哭,边啼哭还边用带着蜀音官话反复道:“三哥哥醒醒,小六不吃炊饼……”
他啼哭不住,听得另个男孩心如刀割,泪珠子在眼眶眶里打转,使出吃奶力气攥住那只手,生怕躺着人消失般。
这攥不要紧,便听到微弱声呼痛,两个孩子下瞪大眼睛。
候顷刻,床上那位终于缓缓睁开眼,瞳仁慢慢聚焦之后,看看两个孩子,竟忍不住笑。虽然虚弱无力,他还是乐不可支道:“谁家大人这不着调,以为自己是牛魔王,把孩子整成,咳咳,红孩儿?”
他口音怪怪,说得又含糊,两个孩子没听懂,却浑不在意,小那个下就扑上去,抱着他脖子蹭啊蹭道:“三哥哥,你醒……”大那个也不再脸苦大仇深,边抹泪边笑,瓮声瓮气道:“三哥,你可吓死们。”
躺着那位,虽然也听着费劲,但句子简单,还能明白,他瞪大眼道:“你……你们,叫啥?”说着慢慢抬起手,把那个在自己腮上蹭啊蹭小孩隔开道:“小朋友,擦鼻涕应该用手帕,而不是叔叔脸……”
话没说完,他下子愣住,因为这举手,他看到只芦柴棍似手腕子。惊悚顺着手腕子往下看,手腕连小臂,小臂连大臂,然后连着自己身体……
见鬼,这哪是个成年人该有手臂,莫非落水后被水鬼吃成骨架?惊悚感觉蔓延全身,他伸手摸摸自己下巴,光滑如鸡蛋,再往下,没有喉结,再往下,小鸟无毛……这下整个人彻底呆住。
两个孩子也傻,看着他躺在那里鬼附身似自摸,大气都不敢喘下。接着见他挣扎着要起来,大孩子赶紧过去扶他。终归年纪小,也不知该说啥,就那愣愣看着他。
“别光顾自己看,哪有镜子,也看看。”他看看这个头顶光光,脑袋两侧却各扎短短小辫憨厚孩子,倒是感觉蛮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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