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话路上说,去找辆大车来。”陈希亮已经把要带走物事打包,其中除孩子们衣物,就是书籍,只有很少点日常用品。但毕竟是搬家,也想当沉重。
陈忱赶紧和大郎出去,不会儿推辆板车回来,三人七手八脚将包裹箱笼装上车,三郎想帮把手,却没人用他……父兄都把他当成小孩子,这让他分外不适应。
初来时候,虽然发现身体是十岁,但那时有两个更小孩子,需要自己去保护,因此他还觉着自己是大人。现在父兄都回来,他也成被保护对象,终于感到心理落差……这种感觉充满被无视沮丧和无力感,真让人抓狂。
※※※
离开陈家之前,陈希亮带着四个儿子,到祖宗牌位前上香,三郎这次学精,见二郎跪,自己才跪,二郎干啥,他就干啥,总算没出纰漏。
可能就是给皇帝跪跪?靠,国家主席哎,好遥远啊,三郎觉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大可能见到皇帝。
无论如何,不用动不动就下跪,这让他对这个万恶旧社会,陡然多许多好感。
好处是错有错着,陈希亮被他给震惊,以为这孩子已经在灵魂深处,认识到自身错误,竟然用认罪姿态跟自己忏悔。
君子教子有七不责,所谓‘对众不责、愧悔不责、暮夜不责、饮食不责、欢庆不责、悲忧不责、疾病不责’。他本是打算,回头严厉训斥下这无法无天小子,这下当然要改变方式,换上温和语气道:“三郎记住,人生不断犯错,但有些错误是绝对不能犯。犯次,生就彻底毁。”
陈三郎诚心受教。
跪在祖先牌位前,擎起炷香,陈希亮眼泪,刷下来。只听他嘶声道:“大宋庆历五年三月壬寅。不肖男希亮,携不肖孙忱、恪、恂、慥,奏告列祖之尊灵,吾等生于斯土、长于斯土,当每日供奉先灵于祠中。如今背井离乡,日夜不得见祖,佳节不得祀宗。此举大背人情,实乃情不得已,乞祖宗宽宥……”说到这,陈希亮已经潸然泪下,陈三郎没法
边上小六郎认真听着,仰头望向父亲道:“那什错可以不断犯?”
“什错,都不能不断犯。”陈希亮慈爱摸摸六郎脑袋,柔声道:“圣人云,过而不改,是为过矣。记住?”
“嗯,记住,每样错只犯次。”六郎奶声奶气道。
“臭小子,将来肯定是个淘气包。”陈希亮哈哈笑起来,心里郁闷也减轻不少。
中午时分,二郎回来,见到三弟弟面黄肌瘦样子,自然难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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