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个八九不离十。炒菜并不是自古就有,在六朝以前基本烹饪方法和后世欧洲差不多,直到宋朝才有炒菜,但在北宋,这被当作种独门绝技敝帚自珍,仅限于顶级厨师掌握。或者说,谁会炒菜,就是最顶级厨师,都被汴梁中大酒楼、达官贵人们宝贝似捧着……南渡以后,才慢慢在民间流传开来。
因为宋代饮食最高境界,讲是‘色、香、味、形
定在自己之下,他都做好跑厕所准备,谁知饭菜端上来,看到那绿油油几乎保持原貌,又带层诱人光泽菜肴,他就知道,自己拍马也赶不上。
三郎是个食不厌精饕客,也有手上佳厨艺,但在这千年前厨房……且可能是全县最简陋厨房里,也只能因陋就简,用昨日买回来食材,粗粗炒四个青菜,做碗鱼汤。
在他思维中,青菜自然是用炒,因其作料最简单,唯油盐而已。陈恪从昨日买物事中,找到小罐植物油、小包盐……便信手炒四个小菜、黄瓜、茭白、莴苣和芹菜。又将那两条小鱼细细煎,加水熬成鱼汤,最后加上盐、撒上葱花蒜末,道简单却又香气四溢三郎鱼汤便出锅。
二郎所谓打下手,其实就是直在烧火,看到三郎行云流水厨艺,觉着无比惊奇,见他将油盐大把挥霍,又觉着肉痛难耐,几次欲言又止。只是三郎直在忙活,没看到罢。
在儿子们注视下,他夹筷子黄瓜片,送入口中尝,顿觉又脆又嫩、清香满齿,竟被感动热泪盈眶……这让他想起在京城时,被富裕同学请去大酒楼吃炒菜,虽然各方面都有所不及,但考虑到出自个十岁孩子手,显然已经是个奇迹。
“爹爹,你咋哭?”小六郎好奇问道:“不好吃?”
“好吃,好吃,太好吃。”陈希亮擦擦眼角,朝儿子们不好意思笑道:“没想到能尝到汴梁味道……为父有些感慨。”
“呃……”三郎有些搞不懂,不就是炒几盘破青菜……而且油温达不到,色泽、味道、口感都极其般,怎便宜老爹跟吃‘黯然销魂饭’似?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子女做饭,父母如此幸福’?也不像啊,陈希亮似乎只是对菜品有感而发……想到中午,三个兄弟也是赞不绝口,说从没吃到这好吃东西,他觉着,这里面定有原因。
调动深处记忆,他惊讶发现,在三郎生命十年中,竟然次炒菜都没吃过。在三郎印象中,做菜便是煮菜,因为只用煮和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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