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家去之后,毕大官人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意就等着,表弟那边能替自己报仇。
谁知左等右等,直等到来年开春,都没有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写信询问,不久收到宋大令回信——黄娇酒场股东,青神县秀才陈希亮,高中皇佑元年龙虎榜,成为青神县第位进士老爷!
之前,因为李简有个‘待诏’虚名,宋大令便投鼠忌器。现在李简有进士老爷撑腰,宋大令就更不敢对付黄娇酒场……虽然陈希亮刚刚中进士,连官都没授,但本朝相公,只由进士出;位高权重官位,也都被进士垄断。所以旦白身连中三榜,便会地位飙升,成为士大夫员。
而宋大令这种恩荫官,没过科举那关,辈子也成不士大夫……这就是质差别。
※※※
神县,这辈子都没脸再回来。”
‘不回来就好,你给惹多少麻烦。’宋大令暗道。
当天,毕大官人就坐船回彭山。回去最初几天,还算风平浪静,就当他暗自庆幸,准备将这段噩梦从记忆中抹去时,他小儿子念书书院,叫他赶紧过去趟。
路上许是敏感过度,他总觉着别人望向自己目光怪怪。但急着去书院,他也没细想,到才知道,原来儿子跟同学打架来着。大耳瓜子当场就招呼上:“不好生念书,跟人学打架,怎养出你这个熊崽子!”这绝对有迁怒成分在里头。
“呜呜,他们骂是猪崽子。”他儿子捂着脸哭道:“你还骂是熊崽子。”
没过多久,宋大令又遭厄运,他被解除差事,勒令回家闲住听参。到最后,他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得罪哪路神仙,竟然有人把状告到田况那里。虽然没有证据,但或许告状人分量太重,或许他正犯田况忌讳,或许不是正途出身,这官就当不牢靠。总之,这个知县,连年都没当满,就该家里蹲。
他有所不知,自己之所以会被田况盯上,是起自王方封信。在信里,王老夫子只是轻描淡写提,便让田况对宋大令生厌
“这帮泼才,怎能如此侮辱儿?”毕大官人气愤道:“儿怎就是猪崽?”
“他们说,爹是猪,所以是猪崽子。”儿子抽泣道。
“呜呀呀,气煞也,你爹怎会是猪呢?”毕大官人要气炸肺。
“他们说,不是猪,你怎会光着腚睡猪圈呢?”
“啊嗷……”毕大官人声惨叫,险些背过气去。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才几天啊,就传到本县,教他还有何脸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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