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炷香后,官家在垂拱殿接见他枢密使。
这位以仁厚著称大宋皇帝赵祯,生就副细目长眉慈悲相,虽然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还很年轻,但他今年已经四十三岁,只比韩琦小两岁。正在经历个男人最好岁月,也是个皇帝最有权威时期。
今年也是他登基三十整年,亲政也有二十年,他经历太多太多,早就学会,如何掌握这个步履蹒跚庞大帝国,使其缓步向前,不跌跟头。人们都习惯,看到大宋官家于春风化雨间,将切麻烦摆平。
宫人们极少看到,个像现在这样愤怒官家。听韩琦汇报,赵祯眉头微微跳动,笼在袖中双手紧紧攥着,强压住自己怒气。半晌才缓缓道:“仅凭欧阳公封书信,卿家就敢下这种结论?”
“回禀官家,欧阳永叔这个人,钉是钉铆是铆,绝对不会造谣生事。”韩琦斩钉截铁表情,与在自己签押房时,有着天差地别,只听他沉声道:“臣下相信,虽不中,亦不远!”
慰,心说连这个汗臭汉都变,你老欧阳也不会还是那根搅屎棍吧?
现在答案来,还是。
让韩相公聊以自慰是,欧阳修终究还念着当年战友之情,或者感谢自己近日眷眷提携,总之没有先捅到官家那里,更没有直接公布天下……以欧阳修文坛盟主地位,他文章经刊印,不出十日,便能传遍大江南北,妇孺皆知。在大宋朝,和欧阳修比起话语权来,谁也望尘莫及。
这让韩琦不至于太被动,而且冷静下来,他马上意识到,既然远在江西欧阳修都知道,岭南事情,显然是瞒不住。
而且韩琦也确实没想到,腐败情节竟如此耸人听闻。他本以为,最多也就是比西军严重点,吃个三成空饷呢……那样话战斗力应该还可以恢复。
“枢密院、御史台是怎监管?”赵祯声音带着怒气,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表达愤怒:“这种程度腐烂,不是日之寒吧?”
“官家说是。”韩琦深深施礼道:“待将此事处理完善后,臣自当引咎。”
“不碍卿家事。”
但现在,岭南军队,显然烂到根子,指望破鞋扎烂脚,自己岂能再去姑息?
要不做、要做绝,是韩相公性子,血色渐渐回到他脸上,那张极富成熟魅力冷峻面孔上,露出浓重杀气。既然如此,那就快刀斩乱麻,个也不留!
这也是顺势而为……
“换朝服。”韩琦看眼自己亲随,沉声吩咐道:“要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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