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欧阳修眼里,再次流露出激赏之色,拢着胡须道:“好小子,跟年轻时个样子。”
“老师,自夸不好吧?”
“哦,哈哈哈……”欧阳修放声大笑,将满腹惆怅冲淡不少。
“老师,不能放弃!”待他笑过,陈恪定定望着他道:“你常教导们,守护国家、守护百姓、守护正道,这是君子责任!”
“不错。”欧阳修精神,也振奋起来道:“就算是跳到六塔河里去,也定要阻止他们!”
任河道。如果朝廷真要用六塔河方案,可以,但必须将六塔河道挖到百步以上,横陇故道也必须清淤塞、筑堤坝,但这个工程……没有十年,百万人、亿万钱,怕是做不来。”
“三郎,你又要让老夫刮目相看。”欧阳修激赏点点头道:“仅凭这番话,你就可称为社稷之臣!”说着捻须道:“你判断点没错。去岁春,六塔河水微通,分黄河之水不过两三成,便已淹没沿河数州县凡三万余户,若真把商胡口堵上,使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乃至倒灌。到时,河东之民,皆为鱼鳖食矣!”
“这不是什难事吧?只要实地考察考察,差不多就能得出结论。”陈恪沉声道:“为什朝中诸公,都不相信呢?”
“他们不是不相信,是不能相信。”欧阳修满是讽刺冷笑道:“三郎,你还没步入官场,不明白,在政客们眼里,事情本身对错并不重要,重要是,自己不能错!”
“黄河水患,是大宋百年痼疾,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欧阳修面现讥讽之色道:“这样件关系根本大工程,用谁方案取得成功,谁就拥有无穷声望。比如贾子明‘恢复故道法’,如果被采用,他就立刻有东山再起资本。”
“跳河倒不必。”陈
“说起来也是不长眼。”欧阳修苦笑声道:“文、富二相公和贾子明斗半天,好容易才确立‘河入六塔’之法,他们难免会以为,是在拆他们台,帮贾子明忙。”
“而且‘河入六塔’之法已经动工年多,如果叫停更张话,让官家和文、富二相公脸面往哪搁?”说到这,他长长叹,苍声道:“人是会变,三郎,老夫太不自量力,所以出丑是应该。”
“但老师你没有变。”陈恪沉声道:“所以你比他们都强。”
“别学。”欧阳修摇头道:“不然就得像样,辈子靠边站。”
“但更不会学他们!”陈恪断然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不信个颠倒黑白国家,能存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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