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如此,其实就是为尽可能给小妹个交代。小妹自然心知肚明,感念之余,又黯然道:“其实小妹时常在想,当初非要赖着三哥,是不是个错误?”
“怎会这想?”陈恪沉声道。
“因为总给三哥带来数不尽麻烦。”小妹幽幽道:“你在东京事情,二哥信里都告诉,知道你为退婚,很苦,还几乎倾家荡产。”她用好大努力,才从陈恪身边离开道:“这些你却从来不跟说,小妹、小妹实在不值得……”
话音未落,又被陈恪把搂回去道:“值不值得,说算。又不是你给惹得麻烦,实在是……”他本想说,你爹和爹太麻烦,但这种日子显然不适合那轻佻,便改口道:“造化弄人罢。”
“可是又要耽误三哥三年……”小妹终于忍不住,又委屈又心酸又歉疚掉泪道:“实在是太倒霉……”
夜凉如水,上弦月若有若无地浮在薄云轻雾中,墙面上爬着青藤和墙脚下丛生乱草中,各种夏虫都鸣叫起来。
陈恪坐在床边,小妹青衣布裙、长发披肩倚靠在他温暖臂弯中,柔弱像只小猫。
回来之后,便被繁冗丧葬占据切时间,竟直没工夫安静呆会儿。直到下葬归来,所有人都累,各回屋睡去,两人才能享受这珍贵温存。
陈恪心疼摸着小妹纤细腰肢,低声道:“这阵子,累坏吧。”
“不累。”小妹摇头道:“有姐姐和嫂嫂们,不用做什。”
陈恪轻轻拢着她秀发,柔声安慰道:“还是那句话,这跟你有什关系?是那个安排这切家伙太可恶。”
小妹赶紧伸手捂嘴他嘴,然后小声祷告道:“老天爷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嘴巴坏,但心是好,千万别怪罪他。”
“家小妹啥时候开始信这些?”陈恪捉住
“那还瘦成这样。”陈恪叹口气道:“叫人心疼。”
“怎能吃得下饭……”小妹黯然道:“娘病重,又担心你们,实在排解不得。”
“无论如何,总之是过去,往者已矣,生者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对母亲在天之灵最大告慰。”陈恪柔声道:“答应,要好好吃饭,让心情快点好起来。”
“嗯。”小妹柔柔点下头,抬头望着他,漆黑眸子闪亮亮地:“你其实大可不必那样。”
多少年默契,陈恪自然明白小妹意思……其实还未成亲,他大可不必在丧葬中持孝子礼。就算成亲,以他身份也用不着,但他执意如此,在苏家亲族、眉山父老面前,便是以女婿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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