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不见他的脸,剑秋终于不堪忍耐地皱眉抿了抿唇。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羞耻而惶恐,为着拼命隐藏的情感昭然若揭,为着自欺欺人的堡垒轰然崩塌,为着原始的欲望悄然抬头。
他始终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天崩地裂的惊涛骇浪。
那天晚上他彻夜未眠。
眼瞧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晨光熹微,人心里仍然不亮堂。他明白自己对少年是怎样的情感,却终于决定了自己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他勾着他的肩膀又开始东拉西扯,可剑秋却不再能听下去,笑出来。
我在干什么。
他想。
他和那个男孩并肩而行,心里却慌得像一脚踩了空,为自己一瞬间居然有抚摸他的侧脸,亲吻他的耳朵的恐怖想法。
他不想面对那种想法,这让他觉得自己心理变态,对一个男孩,对自己的朋友有那样不该有的肖想。可些情感就像蚊子叮的包,黑夜里恐怖的幻想,越去挠越去躲,就越痒得厉害怕得厉害。他甚至从那时起已经不能坦然地面对那个少年,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少年无知无觉地言笑晏晏,剑秋只能近乎自虐地狠下心不去看他。
他可以一直做他最亲密的朋友,尽己所能地对他好,陪伴他走过人生中一个个重要的节点,见证他每一个最幸福的时刻,不论这份幸福是否与他有关。
这份情感在他看来禁忌而背德,他不能拖着他一起走进深渊里,遭受世人的排挤和白眼,社会的种种不公,父母亲人的失望甚至抛弃。他是那么飒拓疏朗的人,本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生,这种事哪怕沾上一点都不行。
他以为少年心思纯净,他以为连这样的肖想都算是亵渎。可那天晚上那男孩却躺在他身边,竭力地撩拨他。
呼吸声都是引燃空气的□□,游走在皮肤上的抚摸让理智灰飞烟灭,心上人就坐在他身上,肌肤相亲,毫不设防,做着最撩人的动作,说着最诱人的情话,一切都足以让人刹那间陷入疯狂,有一瞬间他几乎想就这么顺从他胡天胡地地闹下去,可他终究没有。
他控制住了理智,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他不知
可他的声音一丝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像满城飘飞的风絮,春日里疯长的藤蔓,丝丝缕缕枝枝连连都像撩拨。
都成了孽障。
而真正引雷的是那一次,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他端着盘子上楼,少年在他下头,喊了一声“小秋”,然后一巴掌开玩笑一样抽在他的臀部上,冲他嬉皮笑脸。
剑秋端着盘子没有回头,脚步稳稳地往上走,浑身的肌肉却绷得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