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旁的一个人扭头就跑,企图从合围中拼出一条生路,结果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一箭正中眉心,箭尾从脑后直直射出,那人摇晃了几步扑倒
师公看着我们,砸了咂嘴:“现在的年轻人……行了差不多咱走吧,上隔壁去。”
隔壁房间终于摆脱了喜庆朴实的农家乐风格,师公走到八卦盘边上坐下,对我说:“来,坐我对面。”
我也走过去坐下:“这么有仪式感啊。”
师公没有搭茬,拿刀在我手指上一比,深深的一刀,血顺着手指滴落,我疼得一嘬牙花子,忍到疼劲过了之后,扭头朝紧张兮兮的秦风和云玉挤了挤眼睛。
秦风手指都绞到一起去了,用嘴形骂了我一句“你大爷”,云玉表情僵硬,冲我很勉强地抿了抿唇。
会儿有三个人找我做过这个,现在俩在北安精神病院呢……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明白吗?”
云玉闻言登时睁大了眼,握了我的手说:“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我说:“计啥啊还,假还挺不好请的,来吧没事,我意志坚强着呢。”
云玉急了:“我们不用此法,我不想你用这法子。”
秦风也面色凝重:“舟,你想好,我不想上北安捞你去。"
松涛低吟,云鹤去来,呼啸而过的风夹带着辗转千年的一缕魂魄,鲜血顺着八卦盘的纹路缓慢游走,我耳边响起轻而连绵的咒语,像天边忽近忽远的吟唱,我的脑中嗡鸣阵阵,终于周围的一切化作一股青烟,我堕入黑暗之中。
屠戮,惨叫,哀嚎。
无处不在的刀剑声与血腥气。
无处可逃的奔逃踩踏。
我的长袍过于繁缛笨重,奔跑的时候像纠缠的水草一样牵绊着我的脚步,峨冠博带早已委顿不堪,周遭乱作一团,人人如同受惊的鸟兽一样四散奔逃又拥挤踩踏,我惊恐地环顾四周,他们中有擐甲的武者,有执笏的文臣,而此时都像被狼群合围的牛羊一样瑟瑟发抖,只能痛呼惨嚎,马背上的士兵引弓而发,将刀锋对准合围中猝不及防的满朝文武。
我冲秦风摆摆手,摸了一把云玉柔顺的长发,笑了笑,带了点安抚的意思说:“没事,别急,我看到的要是和你没关系,他的情绪就不会影响到我,别人家的孤魂野鬼我跟着着什么急呢,要是真的和你有关系……”我低声说,“那走这一遭,怎么都是值得的,你懂吗?”
云玉一怔:“你……”
我笑了:“你记不记得咱们来之前,我答应过你什么?”
我说:“我陪你一起想办法。”
云玉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一把抱住了我,伏在我肩头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