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候已经回到现世,秦风大吼声“别发愣他出来”,瞬间回神,个人影慢慢由虚变实,飘在半空之中。
从地狱走回人间。
和云玉无声对视,两厢无言。
三天没见,他好像下子就憔悴,打回到最初见他时候样子,整个人都泛着虚弱半透明青色,衣角发梢都是虚,衣服也破,褴褛地披在身上。
手都在轻轻地发着抖。
她说:“这就是人间情爱。”
而那人却没有走,在断崖上踯躅徘徊,那女人于是迎上去,端碗汤,声音蛊惑:“喝吧,你从人间而来。”
那人摇摇头,道:“不,要找个人。”
若合契,若珏成玉,他话音刚落,呼喊脱口而出。
“云玉!”
不知道在血河里沉睡多久,在这里时间停止流动,可能有几千年,可能有几百年,可能只是转瞬间工夫,众生百态,躺在血河里,看无数人从这座桥上走过,形形色色草莽或是显贵,丑夫抑或美人,都在无数轮回中形神俱灭,世风尘付与碗汤,他们来来往往,有变作畜生,有再世为人,还有被投入忘川与作伴——
似乎天地洪荒,万古如流,而那时终于看到他。
他无知无觉地从这座桥上走过,大声呼喊他名字想要叫住他,可惊恐地发现,不管想说什,从嘴里说出永远只有喑哑,怨毒三个字:
“下来吧。”
不,不!
怎成这样啊。
怎把自己弄成这样啊。
沉默很久,问他:“怎搞?”
云玉拽拽衣袖,慌张尴尬地把破掉地方徒劳地往身后藏:“途中遇到几只虎妖。”
嗤笑声:“东北虎,有你受。”
岸上人诧异地回头。
笑,对他伸出手:“跟回家吧。”
“听话,跟回家。”
整个幽冥应声而碎,那女人讥诮面容霎时灰飞烟灭,彼岸花瞬间枯萎,忘川河波涛倒流,低垂血红天边发出隆隆巨响,们在世界崩塌漩涡中紧紧相拥,猎猎风卷着们两个人头发与脸颊,山陵崩颓,断崖倾塌,道神秘天光射进世界裂缝——
魂兮,归来。
那不是要说!
怎回事!
拼命地发声,想叫住他,想让他认出,可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变成朵彼岸花。
红得恶艳而又招摇。
那女人嘲讽声音近在咫尺:“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些花儿,都曾经是妄图寻找魂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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