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扑哧一乐,说:“厨房择菜呢。”
我说:“你笑啥啊?”
我爸在厨房嗷一嗓子:“儿子你看看我!”
我转到厨房伸头一看,笑了:“哈哈哈哈爸你这什么发型啊。”
我爸择着菜呢,把手往头上一呼噜:“这不么,我前几天陪你妈剪头,你妈看我坐那儿无聊就非得让我也烫一个,把你妈烫得跟海带丝似的,把我烫得跟八爪鱼似的,什么玩意,头上没几根毛,耳朵后面一堆小卷儿。”
云玉发给我五个字:“你吃水果吗?”
我看着他那个蓝天白云的微信头像,心里忽然特别软。
……
我站在楼道的老北风里,冲云玉抱拳:“我的心肝,你可要知道,自古忠孝难两全……”
云玉倚靠着门框,冲我挥了挥手。
“我走了啊。”
我扒着门框,背着个包,站在门口跟云玉腻歪。
他给我整理了一下大衣的领子,说:“走吧。”
我说:“我真走了。”
他笑了笑:“你赶紧走吧,再晚些来不及了。”
我笑得不行,坐沙发上给云玉发微信:“我爸我妈俩人都换发型了,从平头百姓变成烫头百姓了。”
云玉那边显示了一会“对方正在输入”,又没了,过了一会,估计不知道怎么措辞,给我发了一个笑脸。
我继续叭叭叭叭地打字:“我妈也是有意思,看我爸在那闲得
我说:“关门吧,啊,外头太冷了。”
他说:“我看着你走。”
得了,俩人都腻歪。
我父母和我不在一个城市,坐高铁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到我爸妈家的时候,门铃刚按了两下,我妈呼啦一下把门拉开,一连串地说:“快快快快进来,今天外面降温。”
我被我妈像轰鸡进笼一样轰进屋里,边换鞋边问:“我爸呢?”
我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我教你的你会了吧?电视给你打开了,遥控器放沙发靠背上了,你要是无聊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啊,发微信视频都行。”
他很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笑得很温柔:“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除夕,我本来想着带云玉回家过年来着,但他死活就不同意,我问得急了,他才说:“大过年的……我不该去的,不吉利。”
再怎么软磨硬泡,他也是不肯了。
我没办法,一想到他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家就心疼得不行,给他买了个手机教他用,从电话到短信到微信视频,教了他一下午,想着我不在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无聊了就能联系到我,教完他的那个晚上,我在卧室赶一个文案,微信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