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衍看看,低声回道:“怎?”
贺兰昭:“……多大。”
贺兰衍愣,哭笑不得道:“咱们家没有这大牌匾?”
“咱家?”贺兰昭直起腰,懒洋洋带笑音调,“您还记得咱家牌匾什样吗?上次白毛风把咱们家牌匾咵嚓下刮掉半拉,到搬家时候咱家还叫‘兰宅’呢,娘为应景在院子里种堆兰花,结果晚上沙尘吹过去全吹死。”
贺兰衍怔忡片刻,笑:“军营里待惯,为父没注意。”
贺兰衍又掀开车帘,看见贺兰昭捧着条花红柳绿十里飘香帕子,哪能不知道是怎回事,金刚怒目道,“你在干什!”
“……”贺兰昭百口莫辩,抬手往上指,却发现那姑娘娇笑着,退到帘幕后头去,只能讪讪地说,“她自己扔给。”
“你!”贺兰衍气不打处来,指着贺兰昭道,“你等着回家,要把你打得……”他瞪着眼睛想会儿词,总算从汉话里找出个能描述惨状形容词,“要把你打得姹紫嫣红!”
“……好。”姹紫嫣红野驴把帕子掖进怀里。
贺兰衍仍然心意难平,不是觉得自家儿子轻浮浪荡,而是觉得,自己在漠北好好养到十八岁儿子,刚到这烟柳繁华地就无端端沾染身红尘,心里不痛快,指着贺兰昭溜溜达达马说:“你这马步子怎走得这碎,像个娘们儿……姑娘似夹着腿走,像个什样子,平时是这教你吗?”
说话间贺兰氏父子已经走到云宅门口,云棣已经在门口等着,贺兰昭下马将贺兰衍从车里扶下来,云棣赶忙迎上前:“浩康!”
贺兰衍几步上前揽住正要行礼云棣肩膀:“你这干什!你在京城待得久,缺人跟你瞎客气吗?”
贺兰昭见此心里嘀咕,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忘礼数,如今自己见人连个礼都不行,当着街就搂人家肩膀,不愧是亲爹。
贺兰昭知道老爹心里堵着没处撒气,笑嘻嘻地俯身替贺兰衍挑着车帘:“爹,行车时请不要将头和手臂伸出窗外,以免发生危险呐。”
说完纵身拍马,轻巧地拐个弯儿,朝条偏僻小路快马扬鞭绝尘而去,马蹄和衣袂同在春风里奔扬,贺兰衍在马车里静静望着,心里居然升起种“这才是儿子”快慰。
直到贺兰昭下没收住马蹄,撞翻卖水果摊子。
贺兰衍:“……小兔崽子。”
车马行半日,终于看到云宅大门,贺兰昭勒马俯身,小声在贺兰衍耳边说:“爹你看这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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