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下去,腿都在发软,蹲在地上,等那阵眩晕过去。
这个家就像个回忆博物馆,所有随着那个人死去回忆都鲜活无比地在眼前跳动,在眼前复活,唯独那个人没有。
他在卧室他在客厅,在沙发上和窝在起看电影,在厨房翻动锅铲,饭菜味道香得楼道里都能闻到,他在那个阳台小飘窗前坐着看书,等回家。
书……心念电转,突然想起书架上那本《世说新语》,云玉曾多次翻看它,说它有灵,抽风样跑到书架前把它抽
不知道是怎回去,伤口怎包扎也忘,那之后事情都浑浑噩噩,只记得秦风路沉默着和起上飞机,沉默着把送回家,不太想和他说话,进屋就回身关门:“不留你,你让人待会儿。”
秦风把扶住门框,表情复杂:“柏舟你是不是不想看见。”
没说话,突然特别特别累,疲倦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只想关上门,然后昏天黑地地睡觉。
秦风眼圈蓦地红:“行知道,也知道这事儿干太……不来,你好好,成吗。”
“老秦,”叫住转身离开他,“不怪你,你还救呢。都是……都是命。”
秦风没回头,抬起袖子狠狠地抹抹眼睛,狠狠地骂句“日他妈命”,快步走。
秦风走之后,连卧室都没力气去,直接倒在沙发上,两三天没睡觉,前世记忆和……和之后发生事情连带着几天奔波劳顿让心力交瘁,几乎是立刻就昏睡过去,醒来时候依旧眼睛胀痛头脑昏沉,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什东西都只有个夜色里模糊轮廓,睡得有点断片儿,时间忘今夕何夕,脱口地喊句:“小云啊……”
没有人应。
霎时间想起之前发生所有事情,想起来不会再有人应,剧烈疼痛瞬间击倒,躺在沙发上,难以忍受地喘口气,忍会儿,等那阵由心理到生理疼痛稍稍过去些,但是发现根本没用——本来以为下分钟能好过点,但是每秒都比上秒更难受,默默地躺会儿,爬起来打开灯。
光着脚站在客厅中间,房间里亮亮,很安静,只有灯发出滋滋电流声。玻璃缸里巴西龟还睡着,走过去把它从缸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它被吵醒,很慵懒地缩缩头,不知道为什就很想笑,想起来去年认识云玉也是因为它,当时拿个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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