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下来溜达着检查作业的时候,我旁边的那个披肩发姑娘一边看着屏幕上投出来的云玉的字,一边小声跟旁边的一个红头发姑娘说:“这是什么体的楷书?我看不太出来,很漂亮,像颜又像柳。”
我心说嚯,内行啊。
红头发姑娘眯了眯眼睛,说:“我也不太清楚……”
我插了一句:“不是唐楷,是魏晋楷书,取法钟繇和王羲之。”
披肩发姑娘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晋人楷书可以的,对唐楷有开源定鼎之功了,取法魏晋,走笔确实更灵动些。”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特别小心眼儿一男的。
经过了不算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抱着“我媳妇我必须看住了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和“哎呀我家宝贝上台讲课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纵横交织的复杂心态,我没有告诉云玉,然后在周六的上午,偷偷出现在了他的教室里。
我终于理解云玉当时看到我怀里飘出来的帕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大概爱情就是和浓烈的占有欲和排他性联系在一起的,当时也就是云玉脾气好,换了个,bao脾气的,能把我捆吧捆吧扔山上喂狼。
呸,换什么换,此生不换。
一点都不出我所料,果然教室后排挤了一堆人,过道上都有,还挺捧场地带了纸笔,我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是小姑娘。
我笑了笑,心说姑娘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玄,台上那个老师上辈子死的时候隔着颜柳出生还有一个隋朝,他这几
我猫着腰溜进教室,在一群水灵灵的小姑娘和几个四十多岁的学生家长中显得格外显眼,有一个披肩发的姑娘看了看我,往旁边挪了挪,我赶紧小声说了句谢谢,挤过去坐下,那小姑娘抿嘴笑了笑,小声说:“小哥是微博来的?”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讲台上准备笔墨的云玉,心里摸不准他愿不愿意就这么公开性向——他那么内敛腼腆,一个刚开始都羞于公然在超市拉我手的人,我不太清楚他乐不乐意把性向这种私密的事挂在网上那么公开的地方。于是我想了想,低声说:“我朋友。”
小姑娘挑了一下眉毛,笑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姑娘的笑容非常的……慈祥。
云玉之前一直都低着头在讲台上忙碌,这时终于抬起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我,顿时迷茫又惊讶得眼睛都大了一圈,站在讲台上瞪着我歪了歪头,我冲他wink了一下,他无奈又了然地笑了笑,不再看我,在一片嘈杂中抬手下压示意安静,等了一会,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说:“把作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