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爱弟心切,大概是能懂得。”公孙珣面无表情追问道。“可贾超你告诉,你为何就能坐视你兄长为你顶罪送命呢?”
韩当也眯起他那双酷似鹰目眼睛,他所愤怒其实也是这个问题——公孙珣带着自己行人来这里,无论如何都是想着尽量为此人伸出只援手,但前提是所救之人不应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没办法,自春秋以来,民间风气,视死忽如归……上至公卿,下至黔首,贪生怕死都是要被人鄙视,甚至连太监和外戚玩政治斗争失败,也是要讲个命由不由天,该抹脖子抹脖子,该跳河跳河,很少有迟疑!
贾超面色通红,俨然羞愧万分:“贾超绝不是贪生之人,不然也不会杀人后直接在影壁上写上自己名字……”
公孙珣和韩当对视眼,眼神都有些缓和下来,不得不说,这话倒也挺有说服力。
公孙珣倒是没有发怒,他只是走到那匹惹得两家人家破人亡北地骏马面前,平静捋起马背上鬃毛:
“义公兄放下他,来问,让他来答。”
韩当这才愤愤然松手。
“少君请问。”这人再度叩首,旁边女子也赶紧跟着跪下。
“你到底是贾超还是贾平?”
“杀人后写姓名,心灰意冷,本想走之,但刚刚回家实在舍不得兄长,就又偷偷回到家中来拜别兄嫂。”这贾超低头恳切说道。“不料……不料兄长知道事情经过后反而拦住,说通话。”
“他说什?”公孙珣蹙眉问道。
“他说……若是走,按照汉律,那些狠如羊公人必然是要来封禁家财,到时候家里恐怕要被搜刮干净,而马老公还活着,缓过劲后也断不会放过家。这样话,在外逃亡,朝不保夕,他和嫂子在家,失去田地、钱财不说,只怕也要坐以待毙,被马老公给弄死。”
公孙珣心中暗暗无语……这庄稼人估计也就这个见识,你要是逃出去,留你哥哥在家,那马老公和当地公人心里有个忌惮,恐怕未必会下狠手。可要是眼前这个光景,被他们发现你这个杀人凶手还在,拼老命也要宰你吧?!怎能为什田地、钱财而乱来呢?
须知道,所谓
“贾超,也是弟弟。”这人,也就是贾超,赶紧低头答道。
“那今天被绑去亭中看押自然就是你哥哥贾平?”
“是。”
“那又是谁杀得人呢?”公孙珣忽得回头盯住对方。
“是!”贾超毫不犹豫地答道。“兄长个农夫哪里能杀人,还是十九口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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