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便是娄子伯、戏志才这种最不讲究人也纷纷无言以对……要知道,之前司马直那番作态,这俩人便有些不信,所以专门在里中四处打探观察,然而看半日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那个司马直确实是个朴素而且有德世家清贫人物。
至于公孙珣,此时却又想更多。
话说,在内地郡国厮混时间越长,公孙珣就越是有个清醒认识,那便是所谓高高在上世族,却经常有真正道德高尚、才能卓绝之人……之前司马直如此,这司马直推荐常林也是如此,他们其实都是冠族出身,却能谨守道德,严于律己。
原因很简单,官场如战场,如果没有定清名做依仗,世族是没法在严酷政治斗争中将政治权力延续下去,所以世族德行教育还是很真实;而与之相对应,被世族剥夺政治权力,处于被压迫地位豪强之家,反而行事奢侈无度,且素来不法……原因也很简单,豪强没有政治权力,只能把心思放在经济扩张上面。
这就是阶级是阶级,个人是个人问题。
常林。
然而,司马朗小心骑在匹马上,走过处里门时,却指着里门干脆言道:“郡君,伯槐兄便在此处居住,不过其人此时必然不在家中,不知是该是入内相候,还是直接去田野间寻他?”
“此时去田野中作甚?”娄子伯时好奇。
“边要去堆肥,边还要为冬日到来打柴存贮。”司马朗恭恭敬敬朝娄圭作揖解释,却不免有些为这位乡人感到骄傲和得意。“伯槐兄这个人自幼家贫,而且束发时便成孤儿。但他这个人素来讲究身体力行,只要自己有力气便绝不接受别人馈赠,所以向来是带着经书下地,干活干累便读书……”
司马朗忽然闭口。
而事情复杂性便在于此。
娄子伯等人顺着他目光看去,正见到年轻女子提着个陶罐自里门中而出,远远见到这多白色战马,自然吓跳,却又回过神来曲身礼方才转身自去。
“这位正是伯槐兄夫人。”司马朗小声言道。“应该是给伯槐兄送汤去……听人说,这两个人成婚数年,便是在田野里相见,也是相敬如宾。”
众人纷纷感慨。
话说,此番众人匆匆而来,普通人都未必知道公孙珣做河内太守,这常林便是想做戏怕是也来不及……换言之,这常林若真在地里,怕是真有这份品性!
又或者换种说法,论迹不论心,人家便是有所图,却能自束发开始自力更生外加读书不止,那也是让人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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