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其人兀自扬长而去。
且不提长安鼎沸。与此同时,长安东南方颇远菟和山,出逃天子行人终于也被积雪所阻,不得已暂时停在处山坳内,以作稍歇,并让尚书杨密去武关联络韩暹。
“至尊,积雪太厚,极难生火,也不敢生火……而别倒也罢,干粮毕竟充足,只是饮水事,唯有些许雪水以牲畜体温化开,或许可用。”肩膀还裹着麻布京泽下拜,单手奉上陶壶。“这是已经虑干净雪水。”
天子情知这也是不得已之事,便缓缓颔首,然后接过陶壶,准备饮下。
然而,壶到口边,这位少年天子忽然瞥见对方肩上血渍,复又想到当日刘虞扑于雪地之中,血水与雪地相合,又因为血水、雪水同音,竟然时难以去饮,反而用稚嫩声音感慨叹:“不知道太尉是否安好,希望不要怪……而王子师又能否逃出,与咱们相会于南阳?”
公认昔日汉室大臣之首,对他如此卑躬屈膝,实在是让他这个骤然重新获得权力之人欲罢不能。
而此时想来,这些却是他决不能忍受羞耻!
“多言无益!”念至此,公孙伯圭不免面目狰狞起来。
“正是多言无益!”王允昂然以对,并以手指自己之胸。“忠臣孝子在此,边鄙逆贼来杀!”
公孙瓒再也忍受不住,直接脚踹开狱门拔刀而起,临到对方跟前却又时停住,反而冷笑收刀:“险些中你计策,何必刀与你痛快?诏狱之中自然刑具齐备,将你寸磔而死,岂不正好?”
此时此刻,天子行人居然都不知道刘虞已死,王允亦亡,而为此事,汉室寥寥尚存之忠臣,少却不止两个。
……
“天子昏悖,杀帝师于城门,弃百官于长安,遗宗庙于荒野,废社稷于朝。至于天下无主,国家乏统。是曰:国不可日无主。又曰,近皇室凋零,至于无续。再曰:‘天地之大,岂独人
“正是岂不正好!”王允依旧昂然端坐,却又抬头看着身前之人面露嘲讽。“届时也好让你这边鄙逆贼闻闻忠臣之血是否甘甜……当日王甫伏诛,亲口所尝,其血腥臭难制,就是不知道足下之血到底有多臭!可惜,可惜!”
公孙瓒气血上涌,再难自抑,直接刀拔出将对方从脖颈上砍翻。
血水四溅,王子师自然身死难救,而公孙瓒却也躲无可躲,被喷脸血污,然后立即醒悟,自己到底还是中对方激将之计。
不过,事到如今,其人也只能口唾沫吐出,暗骂声而已:
“忠则忠矣,可天下哪里来甘甜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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