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易尔。”庞统见到对方态度如此诚恳,便在树下从容做答。“君知为何劝兄携到蜀中游吗?”
“不知。”
“其实,统在荆州,只觉得荆州虽上下皆不欲降,然若益州下、交州降,则荆州三面被围,却也只能束手而伏于燕公刀下,所以才想着来益州看看……彼时想乃是益州与荆州仿佛,上下皆不欲降,却又有山河险关,或可当河北兵锋。但来到此处后才发现,蜀道天险是不假,可益州人心却早已崩散,上下唯刘氏父子不愿降服尔,也怪不得燕公要先取此处……”
费伯仁忽然插嘴:“足下以为,姑父、表兄为何不愿降,是为吕布事吗?”
“吕布不过是个说法,其人之死乃为曹操故,此事中原人尽皆知,刘荆州或许有此虑,在刘益州这里就真只是年老畏死借
心读书,只是眼见着天下局势渐渐平安,稍起趁势扬名之心罢,这才来蜀中游。而如今刘益州父子用人唯亲,辟士以地,也没有计较意思,大不趁着战事未开,速速带着弟离此是非之地,起去邺下读书科举便是,何论其他?”
费尚尴尬至极,便上前挽住对方在院中树下席上落座,复又喊亭长取温水来用,稍微解渴之后,才无奈开口:“是愚兄想多,只是愚兄身为刘氏妻族,不免存替刘氏尽份力想法……素知你虽年少,却是庞德公之后,家学渊源,必然是个命世之才,所以才想挽留足下二,以救蜀中困厄。”
那俊俏之人,也就是庞德公之子,庞纪庞山民,闻言时好笑,便指着自己身侧丑陋少年而言:“且不说什蜀中困厄,不意连伯仁也是以貌取人之辈……弟庞统虽年少,却才是尽得庞氏家传之人,此番西行,全是听他言语,今日也是他劝北走,才直接弃蜀地准备去北面……伯仁求贤,何故只寻来?”
费尚时愕然。
而那丑陋少年,也就是襄阳庞统,闻言也时失笑:“怎?若韩信如鄙人这般容貌,萧何便不追吗?”
费尚更加尴尬,便避席在地上朝着庞统认真礼:“是在下以貌取人,请足下见谅。”
庞统见到对方如此有礼,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正色以对:“足下如此恳切,统无有所报,只有言相赠,聊做回礼。”
“请足下见教。”
“蜀中人人皆欲杀刘氏父子,足下还是早早脱身为妙。”庞统恳切相对。
费尚愕然时,却偏偏身为刘氏近亲,因故晓得刘焉当日疯言,所以不免正色相询:“在下愚钝,请足下试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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