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公孙珣倒是干脆。“今日殿中本是公开议事,谁都可以说话……而卿为中御史,更有资格直接诘问案件、条陈等军政相关,无须专请。”
殿中立即安静下来。
“谢殿下。”是子羽微微颔首,便也出列来到堂中,然后便直接拱手缓缓相询董昭。“董公……”
“是御史。”董昭恢复如常,面带笑意,彬彬有礼。
“下官冒昧,董公适才所言那些妄逆之辈,在下其实早有耳闻,想来邺下有心之人也都知道有这伙人和这回事。至于彼辈指摘朝政,煽动舆论,恐怕也是确实,因为如等御史台今日联名催奏靖安使戏公违制之事也明显受他们影响……”是仪不慌不忙,在身侧孔融期待目光中从容言道。“而董公与冀州州中便是指这伙人为逆贼,对否?”
政治上是全然清白……而相对应,这个世界里,面对着孔融试探性贴近,公孙珣却是在征伐中原前,为稳定后方而主动接纳其人!
换言之,孔文举此时乃是个彻头彻尾燕臣!
非只如此,此时满殿皆是燕臣,而非汉臣!
至于汉室,早就被公孙珣给送到江夏去,黄河以北几乎没有任何汉室残余势力存在。所以,面对着公孙珣,这位孔子后人几乎没任何道德大义可以倚仗。
便是此番其人如此跳脱,本质上也多是因为太常寺权责太轻,且在面对权责类似礼部时,他本人也根本竞争不过水平更高礼部尚书卫觊,所以才存跳槽、揽权、密植党羽之心,继而成为今日众矢之。
燕国还没讲究到人手笏板
其次,在那个时空中,因为蔡邕早死,孔融当仁不让成为天下文章宗师,让他这个位置在传统士人眼里也是极有分量,所以天然能得士心。而眼下呢?非止蔡伯喈活得好好,便是经学方面郑玄、数学方面刘洪、士人清议方面张俭也全都在邺下大学里厮混,而且还凭借着大学这个天然知识界载体稳固维持着自己地位,哪里轮得到他孔文举上位?
更不要说,版印寺存在,使得近年来文学发展极快,正当年王象、年轻王粲,都隐隐更有风头。
总而言之,哪怕是被逼到绝路上,孔文举也真不敢撕破脸!
而见到孔融连辩解能力都丧失,不远处早就料到有此遭中御史是仪,也就是孔融昔日私人幕属是子羽,却是心中暗叹声,然后忽然在片喧哗站起身来,并扬声相对虎皮上燕公:
“臣中御史是仪,有事欲与董冀州当面相询,请殿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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