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也清楚这件事关窍,但他自然是不信这事儿跟自家那个严肃到严苛爹会有什扯不清关系,因此倒也不担心,只等着皇上发话。
皇上见众人都不说话,气急反笑:“平时热热闹闹,怎现在没人说话?”
宁王站出来,道:“皇上,臣愿前往江南承办此
皇上几乎将奏疏捏烂,贯好脾气也发火,将主管此事户部叫出来狠狠地骂通。
户部尚书也委屈得很,频频看向安国候,却也不敢说自己委屈。
他知道皇上向来重视民生,算准江南今年怕有蝗灾,早半年就把此事安排妥当,可户部负责拨粮,不负责运粮,也不负责发粮啊!
他户部就只用核对好赈灾粮数目,交由朝廷批准,接着就下发给各地粮库拨粮运粮发粮,那可就跟户部没什关系。
户部尚书当然也知道这其中关窍,无非是赈灾粮被底下大大小小人给贪。这是哪朝哪代都常见事儿,点不新鲜,断不绝,也根本没法儿断绝。所以他最多也就是管好自己没敢贪,至于再往下,他还真是管不着,因此更加委屈。
——理应是这样。
问题就出在,这防备跟没做似。
蝗灾过后,百里无粮,灾民流离失所,千里迢迢上告到京里,说是当地父母官不但隐瞒灾情,克扣救济粮,甚至还路追杀上告灾民。
可灾民来到京城后也没能顺利上达天听,若不是秦郑文帮他娘去市集买菜听到百姓窃窃私语,又循着这窃窃私语去乞丐窟里找到奄奄息上告灾民,这件事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爆出来。
秦郑文是翰林院,平日里用不着上朝,但他若要来上朝,也没人拦着,毕竟也没有规矩说他不能来。
委屈也不敢说啊。
为什?因为运赈灾粮是军队负责,军队归兵部管,兵部尚书是安国候得意门生。
再往下走,粮运到是地方官拨发,遭灾那处地方地方官,姓姚。
再往深里扒……户部尚书不敢扒。
不光是户部尚书心里清楚,满朝文武没几个不清楚,因此都眼观鼻鼻观心装泥胎木塑。
于是,他就来,并且带来封他写整夜奏疏。
秦郑文是状元,状元是全国万里挑人才,文笔那自然是好。
而秦郑文,又向来是犀利。
听他背完奏疏,满朝皆静,谁也没说话,仿佛这时候谁视线与秦郑文接触下,谁就是秦郑文那奏疏当中衣冠禽兽食人恶魔。
秦郑文平日里说话就很难听,如今写奏疏,那是难听加难听,根本就不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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