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未必听,且天下战乱突起,河北河东基本沦陷,你们说大宋有万万又两千万人口,此时遭兵祸,何止两千万?将来遭兵祸,又何止三四千万?”赵玖在马上回过神来,却头也不回缓缓言道。“所以身为天子,行此微善,反而像个笑话……”
“不会!”杨沂中赶紧正色更正。“正所谓君子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官家查探民情,知民之疾苦,
着起出门看……其中,没有鸡打鸣,只有老翁、老妇出门看,很显然是因为此地距离行在军营太近,老百姓们为躲避可能兵灾都离开。
但与此同时,村庄内道路整齐,本地特色茅草泥屋虽然不乏格外破落存在,暗示着主人家彻底破产与逃亡,可总体而言新旧不颜色以及大部分房舍院落中遮掩不去生气,却依旧说明这两个村庄都还算是健康。
除此之外,留守村中老弱们粗布衣服也还干净,刚刚那个里正更是穿身染色整齐、还有暗花绸布直缀。
总而言之,生产力低下是有,因为北面战争导致内部压迫加重也是存在,贫富差距更是明显,底层老百姓数着米瓮里米过活更是亲眼所见……可战乱日没有波及过来,这到底还算是个正常乡野。
且说,以前在明道宫时候,赵玖不是没有出去看过,但可能是那里更偏北,而且周边多是明道宫‘皇庄’,几次远行也都是清晨驰马,然后便匆匆折返。所以,这位赵官家很难接触到真实基层风貌。以至于他心中将那位道君太上皇帝治理几十年大宋,当成万历去世之后景象,也就是看起来还能糊弄,实际上戳就破末世。
但现在看来,此处最多算是嘉靖时期,所谓嘉靖嘉靖家家干净,因为自以为是道君皇帝盘剥和官僚们腐败,百姓挣扎于破产边缘是不错,但距离整个社会失控,破产无救似乎还是有点距离。
可这说,不就又显得那位道君太上皇帝更能作吗?嘉靖名字里也有个靖,也能作,但人家也没作出来个靖康耻啊?!
当然,考虑到这位官家低劣历史水平,和大而化之粗略想象,再加上他也没穿过嘉靖和万历,说不得就是厢情愿胡思乱想呢!
“官家真是圣天子仁心。”
眼瞅着赵玖边胡思乱想边不自觉往界沟而去,杨沂中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知道前方有贼人,冬日间交战起来必然截断颍水、淮水,连上冬季冰封,说不得便要冬都难通运输,便提醒那老者储备些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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