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御营中军自王德以下,降兵自王俊以下,全都来观刑。”
小林学士听得清楚,不再犹豫,而是行礼告退,自去传令安排,而赵官家则在马上安坐,动也不动。
至于周围跟来刘子羽、刘晏、王渊等人,原本因为官家和小林学士交谈缘故稍作回避,此时闻得如此传令,知道要动大刑,本该有所进言……但不知为何,待见官家匹马立在尸首堆中,言不发,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居然不敢上前。
而又等阵子,可能是棺材这个玩意比较紧
日信中并未尽言?”
“是。”小林学士躬身相对。“臣还是要当面请罪,其实昨日臣便该将范琼处置,不让官家为难,但那王俊利欲熏心,以为奇货可居,臣居然不能命令他,着实惭愧。”
赵玖双手握住马缰,似乎稍有不解:“且不说王俊,你为何觉得不能处置范琼会让朕为难?”
“自靖康以来,范琼屡屡作恶,罪该万死,而官家又素来嫉恶如仇,但身为官家,明正典刑以正法度才是正途……”小林学士尴尬低声以对,官家身后几人,诸如王渊、刘晏、呼延通等人也是赶紧自觉勒马向后。“臣本该为官家分忧,不让官家担负恶名,却实在是无能。”
“想太多。”赵官家微微叹,复又抬头看向头顶艳阳。“你是什人?家中堆进士,又是所谓词臣,富贵荣华里泡出来,此番举止已经胜过不知道多少人。至于朕……范琼自先做下这等罪无可赦之事,其他人凭什怪朕手段狠些呢?再说,朕也不是什英明神武十全仁义之君,也不想做仁宗……你知道刘豫在济南给陈东、欧阳澈二人立庙吗?朕哪还有什名声?”
“……”
“不过,真没有什可以搪塞人言语吗?”赵玖复又低头笑问。
“有。”小林学士直低头望着脚下尸首,闻言只是沉默片刻,便恍然抬头应答,言语坚定。“《周礼》有云:‘刑乱国用重典’。而汉末郑玄生于乱世,乃注曰:‘‘用重典’者,以其化恶伐灭之。’正如官家所言,范琼既然做下种种恶事,那便怪不得官家化恶伐灭!”
“乱世须用重典……朕还以为是魏武言辞,没想到居然是儒家经典吗?”赵玖恍然想起某个喜欢排数据低端游戏,继而又想到某些高端影视剧中操作,却是点头不及。“既然经神都说,朕就不矫情……先不用埋葬这些人,取口棺材来,再把范琼押来。然后城中诸将,让呼延通留守,其余并过来观刑。”
“并?”小林学士微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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