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缘由,还有今日之事,自然会写札子送上,唯独番言语,请万俟参军务必替面呈官家……就说,胡寅知道,如今朝中抗金大局已经不可动摇,自己在朝中非但无用,还因迂腐屡屡阻碍朝廷大政;而旦外任,胡寅也知道自己不懂军事,所以绝不会擅作主张,军务之上,只会听宿将言语行事……还请官家给次机会。”说着,胡明仲身脏污中衣,就在这院中朝身上同样狼藉万俟卨重重揖。“而无论如何,靖康之后,胡寅报国之心,与金人决绝之意,未曾有半分动摇。”
不知为何,迎着对方,万俟卨心中居然难得
万俟卨,连着那黄知县、韩统领外加之前随行人员起出监牢,然后胡、万俟二人被安排到处单独院子洗浴,眼看并无旁人,万俟卨却是终于忍不住:
“中丞不该被这厮拿捏住言语然后放他条生路,就凭此人在牢中那番跋扈言论,便是吴氏兄弟都已经动怒,杀就也杀。”
“非是被他拿捏住言语,而是怒到极致时反觉得他说话中确实有些歪理。”胡明仲出得牢来,又靠着拉拢吴玠处置曲端,却依旧眉目不开。“再说,身为奉天子命巡抚臣子,不该擅自动用天子权威,为个人威福……此人终究有功,又是关西第大将,总觉得杀可惜,不妨交给官家调教。”
“也罢。”万俟卨摇头叹气。“带回东京再说吧……只是关西这边又该如何?中丞觉得吴玠可用吗?”
“吴玠自然可用。”胡寅随口做答,然后忽然驻足。“万俟参军,还请劳烦你带此人回东京赴命,就不去。”
万俟卨也愕然驻步,目瞪口呆:“中丞何意,何谓‘不去’?”
“不瞒万俟兄,此番出行,见山河破碎,愚弟颇有杜工部安史乱中出京见闻那般感慨,却只恨没有官家那番文采,得以畅叙胸怀。”胡寅认真说到。“而心境起,便起自请外任之念……只觉做任知州也好,留在关西当个机宜文字也罢,但凡能为国家做点实事,却是胜过在东京朝堂之上枯站!”
万俟卨欲言又止。
话说,堂堂御史中丞出镇,不可能只是个机宜文字,甚至不可能只做个知州……开什玩笑?连王燮那种废物都是知凤翔府,连曲端这种跋扈之辈都是知延安府,甚至连曲端之下吴玠都是知怀德军,胡寅怎可能跟这些人并列?所以,此番既然请留外任,最少便是替下王庶经略使,最多却甚至有可能代替宇文虚中出任类似于长安留守之类要务。
不过,这关他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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