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微微怔。“日行四百里?!”
“不错,”万俟卨从容笑对。“好教官家知道,此马在关西上下闻名,臣也亲眼见路,着实是匹神骏,那个头足足有寻常驽马两个大,全身披甲时宛如怪物,怪不得叫铁象,而且非止耐力不同
话说,韩恕此番率家人自扬州折返,本以为能展示出他们梅花韩氏与国同福祸姿态,从而与昔日并不显眼但如今皇位格外稳固赵官家取得个好开端……说到底,赵官家本人才是政治权力源头,而二圣北狩,眼下赵官家除个七八十岁太姑奶奶外,已无其他近支同姓亲属在黄河之南,那从外性亲缘来说,似乎也就是这堆表兄弟算是近亲。
至于这些外姓表兄弟里,毫无疑问要数梅花韩氏出身最正,最有体面。
然而,如此拳拳之心却因为件莫名其妙事情吃如此挂落,只能说真真是天家凉薄。好在这位官家习惯性口出虎狼之词,却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待对方下跪之后,便声呵斥,将此人撵出去……看他样子,与其说是真起忌讳之心,倒不如讲是拿人家做筏,来示恩拉拢大将。
如此作为,周围人也都见怪不怪。
但不管如何,韩恕被匆匆召来,挨顿呵斥后又被匆匆驱赶出去,赵官家却宛如没事人般兀自开宴……众人重新坐定,除赵官家这个主之外不过岳飞、万俟卨二人算是客,外加林景默、杨沂中、刘晏、蓝珪四人算是陪,共区区七八人随意在亭中坐下,而席上也不过是七八个荤素,其中三盘荤菜倒真全是兔子肉,可见这位官家今日殿上所言未必是虚。
如此姿态,其实远远不合礼节,但朝廷经历靖康之变,经历从南京逃到淮上,又从淮上转进到南阳,再回到荒草萋萋东京城,也无所谓什规矩不规矩。
该习惯早习惯。
众人坐定,先是岳飞稍显尴尬……此人虽然是个做事比谁都成熟人物,但毕竟是个活人,内心敏感习性却是未变……随后,四个陪客,小林学士和刘晏是素来闷葫芦,蓝珪不知道是装还是真,副战战兢兢姿态,根本没有陪客样子,而素来善于奉迎杨沂中因为掌握皇城司并享有与统制官们传递密札权力后,不免对上这些帅臣有些敏感,所以气氛居然时难以活跃。
不过,幸好有万俟卨,其人中年入仕,朝堂、江湖都是厮混过,借用大苏学士句话,所谓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苏州乞儿,倒是从西行见闻说起,渐渐带动席间情绪。
“曲端有匹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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