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在上，眼下可没有哄堂
笑
传统，甚至恰恰相反，这冷笑话出，便是原本姿态自如陈公辅都严肃起来，反而正色行礼，然后才昂然持礼做答：
“官
且说，赵官家这次过来，本意只是想与太学生们开个年节座谈会，交流下，抚慰下人心，孰料上来国子祭酒陈公辅便问住
他，也是让这位官家心中慌乱时。
不过，得益于与诸位宰执们交锋锻炼，赵官家到底算是身经百战，他面面色不改，面心中百转，却硬是开口先说些避实就虚话：
“此事说来复杂，当先之论，自然是朝廷抗金在前，万事不可轻易旗帜，否则便致人心动摇；其次之论，在于为战之道，首在务实，新学功利，恰应务实风气，不可轻弃。至于五代时冯道，固然历事四姓八君……”
你还别说，言至此处，赵官家还真就忽然想到个诡辩方向：“至于五代时冯道，固然历事四姓八君，但朕学问不足，实不知四姓八君之中，可曾有契丹耶律？”
陈公辅微微怔，却又拱手认真相对：“好教官家知道，冯道所事之君其实不下十人，但皆非契丹耶律氏。而他虽也曾在契丹灭后晋时，出面与契丹盘桓，维持局面，但史家公论，彼时冯道劝谏辽主收拢部属、维护中原百姓之事，反而是他难得有德之举……”
“朕不以为然。”
赵玖听得此言，登时心中有底，却是堂皇打断对方。“朕以为天下之事，在上下，二在内外……而五代之事，正在于上下，彼时持兵甲者在上反覆肆虐，无人以脚下百姓为念，冯道乱世存身，历事十主，固然有他不对地方，但他能够存己身之余尽力存身下百姓之身，已经算是尤其可贵。而今日事，正在于内外，金人在外如虎，大宋有亡国灭种之虞，此时便当摒弃万般纷争，以抗金为意。至于王舒王（王安石）论冯道，依朕看，多少只是取冯道务实之处，并没有为他张目意思。”
陈公辅闻得此论，倒是时苦笑拱手：“官家此番‘务实’回对，臣虽不以为然，却也得承认，官家言语自成勾连，自成番道理，臣无话可说。”
赵玖这时身冷汗出完，面心中得意自己有此急智，面见到对方没有纠结什
道统，反而又多几分好感，便微笑相对：
“其实，这便是朕常说，无论何人，但凡是抗金朕都愿纳之，也是朕总说上下当相忍为国本意……便是眼下，陈卿并不以为然，朕却也并不在乎，因为只要陈卿也愿意‘相忍为国’，朕便愿意与陈卿相‘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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