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件事,也就是开春后,岳飞后期在春耕时节拖延,就显得很微妙。
因为,这就不是什军事问题,这是个关乎政治伦理、道德评价,还有各种利害得失严肃政治问题……这件事情不管是事前事后,只要说出来,都不是能简单善。
不然呢?
天子和宰执们或许能从全局角度出发,从功利角度出发,认可岳飞做出判断,认可他从全局上保全更多更好春耕活动,但问题在于,湖北百姓,三路官吏,以及之前叛乱区逃出来儒释道
此为止,两名贼首,降死,所谓四十寨叛军,也已经拔除近半,剩下无外乎是接下来传檄而定,或者摧城拔寨而已,大局上却是掀不起风浪。
但经此事,张浚也没装儒将兴致,只是将事情指给王贵,让他带着降人速速去做处置,自己本身却坐在原处不动。
而岳飞本欲去监督设立军营,却被张浚当面喊住,众人情知这文武要说话,也是纷纷识趣撤走,便是毕进这种亲校,也都会意溜达到坡下。
不过有意思是,其他人躲开,面对着明显受到之前杨幺喝骂影响,以至于有些郁郁岳飞,张浚却时讪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且说,岳飞忽然驻足湖北,久久不动,以至于引发朝野上下致攻击,最后引发政潮,甚至引来堂堂枢相南下督战……但细细计较,这件从外面看起来是浑然体事情,内里却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事情。
前件,指是岳飞前期拖延举动,也就是他去年冬季忽然改剿为抚,然后做出种种怪异举动,直到今年春季都不动手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个纯粹军事事件,而岳飞古怪行动本质上是出于军事保密原则,是为作战得力而做出举动——官兵打不过水匪这种事情,懂军事人大概都能懂,但却不好当众说出来,来怕走漏军机,二来也着实影响士气。
故此,他只好为麻痹敌人先麻痹队友,顶着相当压力与指责做出军事策略转换。而现在忽然雷霆动,荡平钟相之乱,事后揭开,尽管有些人依然会觉得是岳飞在找理由,但更多人却会相信岳飞判断与方案。
而这其中,更不要说岳飞身为最高阶帅臣,没有任何理由不通过密折制度给赵官家通气,给自己和御营前军留条后路。
换言之,前件事情是没有什风险,因为它是个有专责之权帅臣基于客观军事条件从军事角度做出合理军事决断,无论是程序上还是内核思想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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