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春暖花开,只过朱雀门,尚未到蔡河南面市场,只在五岳观前,便在南风阵阵中闻得肉香不断,几个小儿女便先嚷嚷起来……唯独年长些宰相长子赵汾,时毫无兴趣。
毕竟,昔日靖康之前,赵鼎做个铁打开封府士曹,之所以是铁打,乃是因为他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偏偏举荐之人乃是昔日宰执吴敏,又不好被撵下去,于是只被排挤。那些年,赵鼎点俸禄根本吃不起正店美食,而赵夫人精打细算,常常只在蔡河南买些便宜羊头、羊皮来打打牙祭。可怜赵汾堪称当朝第衙内,自幼在汴梁长大,诸般美食却是只吃惯羊头,如今哪里还有什情调?
当然,这里多扯句,吴敏这个人靖康中犯天大政治错误,个是包庇举主蔡京,个是在金人没过黄河前主和,前者让他在渊圣(宋钦宗)时代被贬再贬,后者则让他在建炎年中始终无法翻身。
然而,吴敏这个人说起来确实有意思,他虽然是蔡京所举,却也举荐两个人,个叫李纲,个
三月风过杏花梢,东京城中,正是吃旋羊皮、切羊头、卤羊蹄子时候。
且说,这日正是旬末休沐之日,下午时分,都省相公赵鼎如往日那般谢绝大部分客人,只在院中老杏树下对花读书。
而等这位当朝相公将手中这半卷新书读完,却是难得起骚动之心,便起身往后堂来寻自家夫人,然后当面相告:
“今日就不在家中用餐……”
“官人今日有约?”赵夫人时诧异。“为何这般时候才来说?”
“非是有约,乃是临时起意。”赵鼎轻笑相对。“许久未去蔡河南市,咱们换个衣服,且去吃顿切羊头。”
赵夫人不由失笑,却又有些尴尬:“如何好出门?官人自与汾儿去吃,与捎带些回来就行。”
“无妨。”赵相公大手挥,毫不在意。“今时不比以往,官家三番五次说,当效唐时风气,妇女任意出入市肆街道才对,而且官家与两位贵妃也都多次出入,上宣德楼、逛含芳园,甚至夜间偷偷往马行街夜市里钻,当朝都省相公,也该做出榜样。”
赵夫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想,却也思念起蔡河边羊头肉来,到底是忍不住点头。
于是赵相公唤来儿子赵汾领着两个家仆去打前站,又唤来六七个负责守卫御前班直,让这些卸衣甲,然后自换寻常布衣,等老妻戴着帷帽与几个小儿女起出来,行十多个人,便坐儿子赵汾雇来三辆大骡车,直接往城南蔡河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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