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意思是,身为张相公最大政治对手,都省相公赵鼎沉默片刻,反而重重颔首:“信……因为愚兄也从未想明白官家心意!便是官家亲口与愚兄说,也总有几分难以置信,而且还总觉得官家有几分言不能尽模样。”
话说,黄河畔不似淮南,没有梅雨季节,那种夏初让万物发霉雨水说过就过,此时正是星汉灿烂,二人说气,轮到官家心意,反而各自沉默,干脆就在葡萄架下借着层层葡萄叶影子,望着头顶星光,各自失神。
“官家太难,也太辛苦。”停许久,望着头顶星光不停张浚却又忽然开口。“无人知他,无人晓他,国破家亡,生死线,满朝污吏旧俗,遍地兵痞贼头,还有金人直在外面压着。”
“所以你二人才会怕官家真就万……”赵鼎也望着头顶星汉做答。“李光那些人,其实是好心、公心,但就是忍不住想搏名,血气上来,什都不管,只是想把自己显出来。”
“元镇
北伐姿态,又能与主和众人个交代……要不,咱们也配合官家拖延下?”
“话虽如此,可此计太过浅薄……你想,咱们都是上来便有所猜度,便是李中丞也当场提醒官家,不要循小道。”赵鼎稍作提醒。“以为这般行径,不似官家作为。”
“但官家也没有应下李中丞言语。”张浚依旧坚持己见。“可见官家最起码是存顺势而为之心。”
“这倒也是。”赵鼎也蹙额颔首,却又忽然想起事。“但看乌林答贊谟意思,金人那边似乎也并不以为意?”
“或许是自大惯?”张浚也皱起眉头。
“不管他,眼下来看,官家意图,最极端乃是要等二圣南归,便弑父杀兄;最随意,乃是要引诱刘豫主动来攻……可以为,官家既不至于如此为私愤而弃大局,也不至于如此寄希望于这种旁门左道。”赵鼎幽幽叹道。“还是中间多些。”
“中间又是什?”张浚摇头不止。“明明有言而决气力,却还是许议和,然后却又暗中知会军队,还问们五人愿不愿随他上八公山……官家到底想做什?”
“你也有摸不透官家心意时候吗?”赵鼎忽然忍不住哂笑。
而张浚此时也笑:“元镇兄想多……愚弟若说句,自明道宫时起,就从未真正揣摩透过官家心意,你信也不信?”
张浚是公认官家第心腹,而且众所周知,他就是靠着对官家心意揣摩,从明道宫时跃而起,区区三十余岁,便位列枢相。故此,此时这般言语,不免显得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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