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祭文,署名改为朕与宰执、诸秘阁重臣联名。”赵玖昂然吩咐道,即刻引来许多在场文武欣慰之色。
“臣得旨。”胡铨对此当然无话可说。
实际上,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这位官家口谕,连近来显出公相威仪吕相公也都不可能插嘴……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赵官家威权得到进步加成。
“再以朕私人名义,也就是沧州赵玖名字发篇简单祭文评论。”赵玖继续在阶梯状岳台上方扬声吩咐。
周围文武俱皆紧张,胡铨也微微怔,方才俯首:
所谓仁宗皇帝百事不会,只会做官家,大约就是如此。
与之相比,正在认真做着各种复杂动作赵官家就不大会做官家,他会打仗,会拉拢宰相和帅臣,会写《西游降魔杂记》,会杀大臣,会挖鱼塘,会只有两个贵妃,会下命令合并三省为都省,会名实相符,会设立御营军,会发国债,会督造威力更大砲车,会指点火药包……但就是不好好做官家。
祭文写很好,是几位玉堂学士与中书舍人起拟定,四六对仗,文采风流,赵官家虽然不大懂其中典故,但这几日也已经熟读好多遍,朗朗上口还是有。
而此时,这位号称要绍宋赵宋天子穿着十二章衮冕,背对着自己文武臣僚、首都百姓,周围环绕着僧侣道士、御营骑步,面对着这多牌位,手持张写着祭文白绢,款款以对。
说句心底话,这个场面已经让很多人感动——无论如何,此时大略看上去,这个年轻官家总还是个好官家样子。
读完祭文,在礼部尚书翟汝文指引下,公相吕好问上前奉上阴燃火石,赵玖则在开始自己亲手插上焚香香炉内,将祭文焚而祷之。
到此为止,算是大约结束祈祷流程……按照他亲自参与、吕公相发布设定,接下来,他这个官家就该主动退场,和尚们与道士们启动两个大阵,文武百官以下,无论士庶,虽仆役杂民,都可自由到台下焚香凭吊。
但不知为何,赵官家烧完祭文以后,居然有这点意犹未尽,有点东西塞在心里,不吐不快。未必是那篇祭文不佳,只是赵官家想自己说出来而已。
“枢密院编修官领邸报事胡铨何在?”由于十二章衮冕着实行动不便,不好扭头赵玖只能整个转过身来端正相对,然后才出言呼喊。
身绿袍胡铨闻言,立即从队列末位、几乎算是岳台阶梯后半段位置中出列,然后匆匆来到官家身前行礼,称呼也格外郑重:“陛下,臣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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