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赵玖眼见着对方终于再无言语，只是萧索而立，却是拖着剑继续往回走，走到案后，却又有些百无聊赖，便干脆不再入席，而是背着西湖万家灯火，凤凰山下诸多惴惴疑疑之辈，拖剑向上，竟然是准备回行宫去
。
周围近臣、班直赶紧扔下宴席，纷纷随从，却不料，正在此时，之前被惊吓走
乌鸦群却是终于纷纷归巢……数不清
仰，朕不过就是为北伐，为收复两河，做个短期预备，以求无愧于心罢！至于朕北伐之后，即便是
帆风顺，统国家，算算也要三十好几，然后花五六年收拾下残破北方，再努力五六年恢复下大略，给东南减少些赋税，便已经要四五十……届时身心俱疲，便该直接传位，去太学研习原学……后来事情，关朕何事？说句不好听，朕死后，管他泰山崩黄河裂，便是泰山崩黄河裂，又与朕何干？与你何干？咱们活着，只是要尽自己力气，做自己觉得对事情而已！”
刘大中听到这里，半是沮丧，半是感慨，居然有丝涕泪之态：“臣……臣也不知该如何……但自古有圣人有绝学，那天下也总该有万世之法！官家，未必须如此姿态！”
“或许有。”赵玖忽然咧嘴笑道。“但轮不到你
来操心……朕此时如此剑，满心所愿，不过是希望此剑钝掉之前，能往无前，斩破桎梏，得见国家统而已！后来事，就等到这件事后再说不迟。”
刘大中愈发黯然起来。
而赵玖也直接回身拖剑而行，走几步，将要回到案后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这番话到底有些萧瑟之意，尤其是在刘大中这种退休老臣那里，就更显得有过分，却是终于正色回顾：
“刘卿刚才说，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朕深以为然。但是，天下之财真是定数吗？田地抛荒在那里无人耕种，跟有人耕作产出粮食，不是回事吧？金银之物，放在地下，无人发掘，跟发掘出来为人所有，也不是回事吧？所以，朕素来以为，事在人为，财为人发，若能努力为之，使天下之财增殖不停，这样话，说不得还是会有条康庄大路在前。”
刘大中脱口而对：“那敢问官家，到底如何能使天下之财滋生变多呢，如何走这条康庄大路？”
“当然是原学。”赵玖再度回顾以对。
刘大中愕然以对。
而赵玖也忽然笑起来：“刘卿不会以为朕对原学推崇只是为打压道学与旧党吧？朕跟你说个实诚话，朕真信原学，是真将天下之望放到实事求是、讲功利原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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