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确系起忧惧之心,但具体而言,更忧虑
乃是战后如何收拾局面。”
“那些都是虚浮之事,宰执既然要来,哪里能顾那些?”赵玖当即失笑。“况且,吕相公不来,朕心中终究不能安稳。”
吕颐浩也笑。
君臣旋即在帐前落座,赵玖又专门吩咐,让杨沂中去取些‘浊酒’以应范文正之词句。
大约片刻之后,诸事完备,等吕颐浩吃两个热火烧,喝
杯浊酒暖身,稍微舒展,赵玖这才开口:
“相公身体果然大好吗?”
论喧哗,却居然始终不能越过这些萧笛之声。
“浊酒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此情此景,赵官家若是不能想起这首词就怪。
“官家既吟此词,便当知自古发兵为难,既得陇,就该复望蜀,夫复何疑啊?”
“没有大好。”吕颐浩摇头不止,丝毫不做隐瞒。“臣今年已经六十有六,这般年纪,先是从秋日开始便鞍马劳顿,自江南至河南,复自河南至于河东,数月间早已不堪,然后又是冬日得风寒……稍有常识之人便都知道,这便是半条命直接去
,此时面上轻松,但内中也虚
,注定不能大好
……将来也只会
日不如
日……可越是如此,越有些赶不及
心思,这才匆匆来见官家。”
赵玖点点头,也没有什惊疑之态。
“陛下,臣来意,陛下应该已经尽知,但请容臣当面奏对。”吕颐浩话锋
转,直接进入正题。
“相公请讲。”赵玖依然面色不变,俨然也早有准备。
“臣听说,官家在太原期间,心思沉重,颇有忧惧之态,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那敢问官家,这些日子到底是忧惧什
呢?”吕颐浩接过杨沂中亲手奉上
第三个驴肉火烧,正色相询。“以至于迟迟不愿发兵再进?”
就在这时,人声音洪亮,忽然自赵官家营寨后门方向,也就是从南方传来。
而赵官家闻得此声,面色点都无意外,却是从容起身,亲自转向侧后,走
数十步,才在自己
营寨拐角处接到此人,却又直接伸手去扶住对方,堪称礼遇备至:
“吕相公辛苦。”
原来,此人居然是之前直在南面临汾
枢密院副使吕颐浩,此时乘夜而至,而赵官家似乎本就在专等此人。
吕颐浩与赵官家携手转到帐前,看到帐前雅素,却又不禁喟然:“是臣任性……不该执意赶路,让官家这般辛苦等待
……若是在路上歇
晚过来,官家今日至少能召集军中文武,做个心中安稳
上元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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