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心里块疤。
行骋脸疲惫地从灵堂里出来时,就看到宁玺站在大门口,两眼有些放空。
他哥哥,穿身黑棉服,浑身落不少
宁玺抱着那瓶矿泉水,点点头,道谢。
行家人,他接触过,好像都是这样,特别会照顾人,也很热心肠……
回忆下自己亲戚,宁玺实在想不太起来,毕竟就连过年回去走亲访友都是很小时候记忆。
爸爸走很多年,爷爷奶奶也只有奶奶在,奶奶还老年痴呆,家里就剩个姑姑还在照顾老人。
等再大点,宁家也跟他妈妈,甚至他断联系,估计现在也没几个亲戚记得宁玺。
路上耗快个小时,走走停停,穿小路过小巷,宁玺手机也快没电,问着路人才勉强坚持到军区医院门口。
他浑身湿透,从头到脚股子刺骨寒冷,夜风吹过来,全身上下发抖力气都快没。
宁玺深吸口气,喘着跑到住院部门口,确实停好几辆车,但是看大圈儿也没见着行家任何个面熟亲戚,掏出手机正准备给行骋打电话。
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行骋个叔叔站在住院部门口跟俩白大褂医生说着什,等那边儿说完,行骋叔叔转身去开车门,宁玺才跑过去问:“叔叔您好,是行骋朋友。”
那中年男人看他张青涩俊朗脸,干净纯粹,回想下也觉得眼熟,便从后备箱拿条毛巾出来给他擦脑袋。
他跟家里人感情都不深,从小疼他人就少,说起来也是讽刺,二十年,除他爸爸,最疼他,反而是比他小三岁邻居弟弟。
车停到街道边儿,殡仪馆停车处挤满车,行骋爷爷是个什级别宁玺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头扎进雨里找行骋。
跟叔叔道别之后跑进殡仪馆大门,宁玺猛地刹住步子,怔愣着立在那儿,盯着这玻璃大门旁边镶嵌上木纹,越看越眼熟……
三圣乡东郊殡仪馆……
才刚过世,着急着赶来人还不多,也正是这点,才让宁玺想起来,那年匆匆下葬父亲。
叔叔也才哭过样子,眼睛发红,说:“找小骋,捎你去?”
“嗯,麻烦叔叔。”
宁玺吸吸鼻子,刚才路跑过来雨淋得他双眼模糊,猛地拿手背擦,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
叔叔招呼宁玺上车,说行老爷子已经给送到东郊殡仪馆去。
亲人病逝,路上行骋叔叔跟宁玺也没太多话,接连着叹气,开瓶矿泉水递给他,说孩子喘得厉害,让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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