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修行之人,体质与常人不同,恢复复原的能力都很强,通常来说,身上是不大容易留下伤疤的。
但是像解君心这种顶级高手,练的又是专门克制仙门功体的魔气,被他造成的伤口按理说很难消除,起码不该这样快。
殷诏夜自然也明白此事,心中略动,再次打量对方片刻,见他脖颈上果然十分光洁,便道:“以解君心的功力和为人,确实不该消除的这么快。”
他想了想:“你怀疑这个人有问题,解君心不是无缘无故攻击他的?”
慕韶光道:“这个啊,那就得看解君心是不是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了。”
他的语调清冷,声音淡淡,总好像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但此时因为低,因为近,因为没有称呼,又显出一种别样的亲昵来。
那些恼人的争论与喧闹瞬间显得遥远,唯一清澈的只有他低低的询问。
那时在七情阵中闻到的气息像是春天未落地就已经化去的飞雪,清冷幽馥,浓烈暗藏,又一次缠绵地扑面而来。
或许,他此生也忘不掉那个意乱情迷的瞬间了。
殷诏夜心中划过一抹猝不及防的温软,亦低声回答道:“不太熟,但是也并非全然不了解,怎么了?”
殷诏夜道:“他的性格疯疯癫癫,心情莫测,确实不能以常理忖度,但是往往又别有深意,也不能说完全是随心所欲的。要说他那天当中做出杀人之举是因为此人身上有什么问题,那很有可能,可为何最后没真动手却又说不通。”
慕韶光道:“是不是顾忌着眼前的人太多,公然造杀不利?”
殷诏夜道:“他想杀谁,想做什么,不会有任何顾忌,也没人能拦得住。”
“哦,是吗?”
慕韶光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笑了起来:“我对解师兄的了解不多,看来这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他说完那句“怎么了”,才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似乎从所未有的温柔。
慕韶光却并没有在意这个,或者说他大概就是察觉到了也无所谓,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他就是对岳谷主这个徒弟动的手。”
殷诏夜瞥了慕韶光说的那徒弟一眼,见他瘦高个,眼窝深陷,肤色蜡黄,一副痨病鬼的样子,便点了点头,道:“有印象。”
当时,他们两边在争论岳长青遇害的事,岳谷主说是在岳长青的护身符上发现了解君心的剑招,惹得解君心冒出来动了手,当时,动手的对象正是冲着这名弟子。
慕韶光道:“我记得解君心寄身的那片叶子把他的脖子划破了,可为什么这时没有伤口?解君心留下的伤口,会那么快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