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叔叔不愿意和爸爸说话。”言树苗低头靠进言惊蛰怀里,小声嘟囔,“他也不喜欢爸爸。”
言惊蛰猛地愣。
无数深埋于心底画面,随着言树苗这句话被勾出来。跟刚才冷漠疏远段从不同,言惊蛰记忆里段从,跟“不喜欢”这三个字,从来都扯不上关系。
“……不是。”
好会儿,他才重新挤出点笑,安抚懵懂天真小孩儿。
言树苗站在旁边捏雪团子,等言惊蛰打完电话才磨蹭过来,瘪着嘴抱住他腿。
“嗯?”言惊蛰这会儿高兴,蹲下来搓搓他小脸,拂掉他头顶雪。
“爷爷为什不喜欢你啊?”言惊蛰搂着小手捂在嘴边,用悄悄话问他。
“还踢你。不喜欢爷爷,爷爷也不喜欢。”
成年人在教育孩子时,总喜欢在嘴边挂句“他个小孩懂什”。
全在外省,唯独姐姐家离言惊蛰这边近些,安家在邻市。
五年前跟着赵榕离开时,言惊蛰是抱着再不回来心思。
直到今年春天离婚,赵榕带着两人存款走,只留给父子俩句“对不起”,和租约到年底破旧租房。
房租到期,言惊蛰钱实在没法继续撑下去,才带着言树苗回来暂住。
托姐夫帮忙找工作和住所,若是以言惊蛰过去性格,完全是他做不出来举动。
“刚才叔叔,”言惊蛰顿顿,将“曾经”两个字掩于口中,“……很喜欢爸爸。”
段从曾经很喜欢言惊蛰。是真、真很喜欢。
喜欢到如今回想起来,
其实小孩子远比成年人更容易感受到喜恶善恶。这点没人比言惊蛰更清楚。
也正因为他清楚,所以他从来不想让言树苗过早明白这些。像小时候他那样。
“爷爷没有不喜欢你。”言惊蛰在言树苗脑袋上摸又摸,低声解释:“也没有不喜欢。爷爷腿不好,爸爸刚才不小心碰到。”
“那刚才叔叔呢?”言树苗紧跟着问。
言惊蛰时间没反应过来:“什?”
可人总得活下去,就算他能将就,言树苗也不行。
再过两年言树苗就该上学,他得存钱,得在好学校旁扎下块落脚地方。那块地方可以是大城市里任意个角落,独独不能在老家。
这儿街道上塞满太多回忆,多到他重新回到这里后,望着段家院门每呼吸口气,都能嚼出刺骨冰。
现在工作事有结果,言惊蛰焦慌快半个月心终于踏实下来,被多数落几句也只是抿嘴笑笑,叠声说好几遍“谢谢姐夫”。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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