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对这个亲密称呼眯眯眼,但没说什。
“新房子在附近?”他又问。
“不在。”言惊蛰诚实地摇头,“找个兼职,闲时候做做保洁,也帮人做做饭。”
段从沉默下来,过几秒钟才开口:“累吗。”
言惊蛰摇头。
言惊蛰就把自己能做做到最好,宁望想吃什,就给他做什。
怕什来什,第三次来给宁望做饭时,他家冰箱里空得只剩下两盒过期牛奶,宁望正在打游戏,让言惊蛰去生鲜超市买,花多少钱回来再转给他。
生鲜超市东西贵,之前住在段从家时,言惊蛰从不舍得进去,都绕路去菜场。
今天时间有点紧,他没工夫跑远,只能选这里。
正攥着两把韭黄左右比较时,身后突然传来道熟悉声音:“左手那把。”
出来时他鼓作气,头几周为生活奔波,见不到段从面就顾不上想别。
自从那天在宁望学校门口偶遇后,他每次走在这条路上,满脑子都是之前和段从共同生活点滴,有两回远远看见跟段从相似车驶过,脚底都情不自禁想打顿。
但他只是乱,不敢多想,旦想象到段从或许已经在和另个人开启新生活,他心里就沉得直往下坠。
“你不是住校吗,总回家里吃饭能行吗?”言惊蛰问。
“不想住。”宁望躺在沙发里玩手机,他喜欢听厨房里开伙声响,很踏实,“以为人多能有意思些,结果还是烦。好像只适合跟让觉得舒服人待着。”
那场搬家对两人关系所带来改变很微妙,与其说搬家,从某种角度来说,倒是更像场和平分手。
言惊蛰愣,猛地转过身,段从不知道为什会出现在这,盯着言惊蛰抬抬侧眉毛:“买菜啊。”
他语气平稳,态度也和平,像个关系最普通不过老友。
言惊蛰在微微怔愣之后也控制自己反应,点点头:“嗯。”
“哦。”段从看着他,声音淡淡,“上次你见就跑,还以为搬个家就连话都说不成。”
“没有,”言惊蛰又想起那个趴在车窗上男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天被小宁拉走。”
年轻人烦恼。
言惊蛰想。
这种精神层次烦恼,他没有条件去感同身受,不过他能理解孤独。
孤独在不同人身上以不同方式展现,对于宁望来说,或许就是将对于家人渴望转移到自己这个外人身上,用花钱方式买来顿家常菜烟火陪伴。
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宁望会不屑,还会很敏感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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