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把听力册子拿出来摊开，满耳朵
鬼扯鬼叫——看视频、打游戏、打游戏打急
冲着手机屏幕骂人、俩人对着骂、右前边吃酱香饼吃得直吧嗒嘴……
“三四五！”对面墙角攒着脑袋几个人里爆出来
声。
还有炸金花。
总之什
动静都有，就是听不见听力声音。
柳小满耷拉下眼皮，笔头在练习册上下下磕着。
柳小满摇摇头，为防止李猛跟夏良似再问他是不是来自疯狂原始人家族，主动又补充句：“
也没有手机。”
“啊？”李猛果不其然愣愣。
但是再看看柳小满胳膊，他也理解，没多说什。
放完音乐，教室广播里准时准点地开始播英语听力。
打散重组班级跟高刚入学新班不样，班里学生都认识个半半，不认识也基本都能认出个脸熟，迅速就能拉开个个小团体。
算李猛他们觉得没什，只要他觉得自己在占便宜，就怎都没法坦然接受。
柳小满总是觉得，既然已经比大多数人家庭条件差，还比平常人少条胳膊，如果自尊心和道德观念上再缺截儿，那他活得也太难看。
“这不是码事儿。”李猛“哎”声，挠挠脸把手机掏出来。
“这才几块钱，”他握着饮料在桌上扽扽，“份砂锅二十，咱们四个人小百，百块钱干嘛不好，都能买两套卷子……”
“还买卷子，”王朝都听乐：“你这例子举。”
暑假知道自己被分到末班时他失落好阵儿，但是光失落不顶事儿，来上学时他是给自己做足思想工作，绷着那缕细细不服想较劲，想跟自己证明就算猪
就算点儿不认识，也有某种说不来神奇氛围，能直接把同学关系给带起来。
比如柳小满跟李猛他们刚认识两天就能起吃饭，放在以前十年，这情况从没出现过，想都不用想。
别说吃饭，有些同学三年下来又三年，可能连话也没说过。
能前所未有以这快速度跟其他人熟悉起来，估计跟这是个末尾班也有关系。
反正都不学习，不交朋友也没事儿干。
“万呢，你不买不定人家不买。”李猛自己说着也笑，“哎其实就想加他个微信，夏良这人接触下来其实还行，也没那……对吧？”
最后那个“对吧”他是对柳小满说。
柳小满想着樊以扬刚才跟他说那些话，满脑子都是“因为他没有朋友”。
“嗯。”他轻轻点下头。
“那你有他微信？”李猛举着手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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