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
但是他有点儿不知道，自己为什
没继续坚持。
这个问题在柳小满
潜意识里冒出个头，都没来及清晰地浮上水面，就被手忙脚乱摁
下去。
可能昏暗下来环境，真能带给人极大安全感。
柳小满胡乱找个理由，转转身，冲墙壁把光秃左肩在夏良目光里藏起来，用右半身对着他。
“
看不见，”关灯动作让夏良离他很近，往回收手时还很自然地在他耳朵上弹
下，“脱吧。”
“……”柳小满无言地瞪着他。
“还不动，等着给你脱？”夏良说。
“不用。”柳小满赶紧摇摇头，有垃圾桶事件教训，他相信夏良什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在夏良带着笑视线里又挣扎会儿，柳小满紧攥下摆到有点发僵右手动动，心慌意乱地掀起个小角。
羞耻搅得乱七八糟。
两人都没说话，窗外斜风稍雨，雨声像是把这间屋子以外所有声音都冲散。
又股凉风卷进来，柳小满头发梢释放出很稀薄洗发水香，在夏良鼻尖打个转儿。
夏良下意识瞟向柳小满脖子，他发誓他什都没想，是脑子自己突然思考起来——柳小满昨天应该是洗澡，这时候如果把鼻子贴进他颈窝里呼吸，应该能闻见被雨水激出来香皂味儿。
夏良边眉毛抬抬，突然觉得喉管有点儿痒。
说实话，夏良也没想到柳小满竟然就这同意。
他以为凭柳小满脸皮，会抓着衣摆跟自己耗到天荒地老，已经打算再逗他下就转身出去，谁知道柳小满是不是被他唬过头，坚持都没再坚持，直接妥协。
平心而论，夏良对
房间里其实还是透着光，从那小溜窗帘缝里。
但是跟刚才灯光四亮条件比起来，这种能够把五官弱化下去程度，已经让他觉得安全太多。
人真是容易自妥协。
其实他如果继续坚持让夏良出去再脱，夏良是会出去，他知道。
夏良对自己没有恶意，多少会有点儿好奇，可绝对不会拿他残疾当个打发时间笑料，玩笑都是点到为止，会控制在个合适分寸上。
“你先拿过去，换完再出去给你。”柳小满见眼神暗示无效，只能开口又说，声音在示弱本能地驱使下自觉地放低放轻。
他这样，夏良就忍不住想逗他。
“是不是觉得太亮。”他抬手越过柳小满脑袋，往床头墙上“啪”地拍下，整个房间瞬间暗下来。
雨声下子变大。
柳小满心口蹦，说不上来地有点儿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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