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问自己。
愣会儿,他眼珠转转,挪向床头大章鱼。
大章鱼安静地靠在床头桌上,也在看着他。
柳小满没觉得自己想伸手去够,等他被枕头底下持续震动声震回过神,才发现胳膊已经伸出去半。
他连忙翻个身,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掏出来。
看见来电人名字,他心口不由自主地蹦蹦。
等樊以扬过来块儿刷题,这天终于结束到家,已经是放学个小时后事儿。
柳小满跟樊以扬在楼下道别,听他又说几句好好学习,上楼开门,爷爷正在泡脚,桌子上放着刚冲板蓝根,腿上搭着冒白气热毛巾。
他赶紧喊声“爷”过去,蹲下来摸摸爷爷膝盖:“腿疼?”
爷爷张嘴就是串咳,忙用只手捂着,另只手把他往旁边拨。
柳小满被拨得晃晃,蹲在旁边看着爷爷发怔。
还是教室里都注意安全,同时学习也不许落下,早晚自习都是要点名。
“最近会降温,厚衣服该穿就穿上,不要贪酷耍帅。”最后他又加条。
早上那冷不丁地场雨,班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喷嚏,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说“好”。
尚梁山前脚走,夏良站起来,直接也从教室后门出去。
李猛听见动静扭头往后看,“哎”声又问柳小满:“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接电话”。
夏良给他打电话。
柳小满骨碌坐起来,从趴着姿势变成盘腿坐着,捂着手机朝门口看。
房门关着,爷爷也回卧室,应该听不见声音,他还是心虚得咽咽喉咙。
接?
感觉咳声重复个世纪那久,爷爷才终于把捂在嘴上手拿下来,咳得都没力气,哑着嗓子很虚地喊声:“……满啊。”
柳小满听不得爷爷这喊他,这种人到老年,对切都无能为力又放心不下语气,每次听着他鼻腔都想发酸。
“咱们去医院吧?”他重新挨过去,只手抱住爷爷小腿,像小时候那样,把脑袋枕在爷爷膝头上。
爷爷拍拍他头,说句“没事儿”,端起板蓝根灌口。
回到房间,柳小满把书包摘下来,没什心情去洗漱,整个人跟个包袱样松懈懈地往床上趟,什也没想,望着天花板发愣。
“怎?”柳小满看着他。
“没怎,就感觉。”李猛指指窗外,“连句话也没有就走。”
“平时不也这样。”柳小满说。
也不知道是说给李猛还是说给自己。
“倒也是。”李猛想想,接受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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