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会想,丁宣妈妈自己都因为绝望去世,如果你没把丁宣带回来,他那
人成长从来都不局限于青春期,很多小时候发生时顾不上感受事,也许要等到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以后,才发现那些事直储存在最深记忆里,终身影响着自己。
老妈还在试图用家长角度向连萧解释丁宣姑姑所作所为,也可能是在说服自己。
连萧看着她不停开合嘴角,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画面,回想起当年那个意孤行要留下丁宣,为让丁宣上学在校长室大闹,知道丁宣被欺负,风风火火冲去庞晓龙家砸门老妈。
他也突然明白过来,老妈真开始老。
“妈。”连萧静静听老妈解释,喊她声,“小时候其实怨过你。”
可能是听见客厅太久没人说话,丁宣画画动静也停下来,从卧室出来晃圈。
他真就是晃晃,目光轻飘飘地掠过连萧和老妈,见两人都还在,就接着该干嘛干嘛去。
老妈视线跟着丁宣,直跟着,看他没事人似模样,眼睛和鼻头瞬间变得通红。
“哎哟。”她忙低头掩掩眼睛,有些仓促,又像是不知所措地笑下,“年纪大老这样……给张纸。”
连萧将纸巾递过去,再沉默着坐回来。
老妈没料到连萧话题拐个弯,愣愣,停下来等他往下说。
“在刚知道丁宣得是自闭症,知道这个病越早看才能越有效果,但是你不愿意带他去看病时候。”连萧说。
“不是妈不愿意……”老妈皱皱眉。
“知道。”连萧微微点头,“当时家里困难,你解释完就知道。”
“后来有时候看着丁宣也会想,如果那会儿咱们能更早给他看病,给他干预,是不是能比现在更好点儿。”
“也不知道她能打孩子。”老妈揩揩眼睛,连萧能看出她现在心情和思绪都很复杂,斟酌会儿措辞,她有些犹豫地重新看着连萧,说:“其实打也不定代表坏,儿子,你小时候少打你吗?”
连萧浅浅地吸口气,闭闭眼才稳住语气,告诉老妈:“可是正常人,妈。能明白你在做什。”
“对,就是因为宣宣他有这个病,所以才需要锻炼,”老妈说,“不管怎说,宣宣确实是有进步,对不对?”
面对着老妈包含着心疼愧疚,与小心纠结着,希望得到认同目光,这次连萧真用很久,才从麻木里找回继续与她沟通力气。
“他进步让难受,妈。”连萧看着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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