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行!
这里早晚温差极大,又因为是处在地壳运动相对活跃板块,时常会有地震发生。
他到时XX小学共只有八个学生,而且年纪跨度很大,最小只有六岁,最大却有十三岁,孩子们不分年级,通通挤在间教室里。而这间连灯都没有四处透风教室,其实也是这所学校唯教室。
带他过来村干部边观察着他神色,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高、高老师哈,学校条件是比较艰苦,但娃娃们都是好娃娃……您要是有啥要求就和村里提,们都会尽量想办法……
后来高珣才知道,因为条件实在太差,好几个原本定来支教两年老师,中途都提出各种理由申请,从这里调离。
据孩子们说,城里来教他们老师基本都是个学期换个,往往刚和这个老师熟悉,下个学期开学,就又换张陌生脸。
高珣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个梦。
梦里况淮夜还是他们第次见面时样子,穿着小学生校服,个子小小,仰起张天真脸,眼里蒙着伤心雾气,拉着高珣衣服问,高珣,你为什不要?
高珣想开口说没有不要你,嘴巴却像被封住样,怎都张不开。
况淮夜眼里雾气于是变成眼泪,点点蜿蜒地流下来,流过他软软下巴,流到他身前地上,不会儿就积满个小水坑。
高珣直没有说话显然让他很不高兴,他抬脚踩踩那个小水坑,让眼泪溅起来落到高珣手上,高珣要伸手去拉住他,他却灵活地跑开。
高老师,您下学期还会在吗?
高珣看着问这个问题孩子小心翼翼表情,还有下面另外七张怯怯脸,答道,会,会在这里待四个学期。
孩子们松口气,然后开心地笑起来。
“高老师,大早上起来就看花哪?快,上们家吃早饭去!”
高珣转过头看见住在不远处王家大爷正提着旱烟吆喝声,高珣笑着和他点点头:“您和家里先吃吧,会儿就来。”
高珣就这样满身黏腻从梦里醒过来。
外头天已逐渐亮,他暗叹声,坐在床上细细想着况淮夜脸,足有十分钟,才伸手捞过毛衣套上。
他被分配到X村XX小学快有半年。刚来那天,他是在片暮色中下车。
连绵不绝,接天而立重叠山峦,映在他眼前。
他单手紧紧怀里,从况淮夜房间里顺来那个枕头,歇小会儿,然后又提起摆在脚边绣球,深吸口气,往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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