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想,那时她简直是愚蠢。五月二十五号那天,她和温父下班回到家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钟,家里两个小孩儿都不在,桌子上有温让留下张纸条,写着弟弟丢,他去找弟弟。
她和温父,都没有当回事。
那时小区里年龄相近孩子不少,有时候聚在起玩儿野,晚上十点钟都叫不回来,各家父母得下去拎着自家孩子揍两下屁股才能把人带回家。第二天放学扔掉作业,又都窜到起,个个跟亲生兄弟姐妹似。也有过谁家孩子突然找不到,急急慌慌寻几个钟头,最后在谁家小床底下玩着捉迷藏,被心急家长拽出来时还蹭着身灰笑呵呵,让人又气又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她以为温良也是这样,在谁家正玩儿闹着,时找不到也不用急,吃饭时候出去
鸭子给她,小姑娘又欢天喜地跑走。
温母早已做好饭,正临时去调个凉菜。温让到厨房帮忙,又听温母抱怨几句,无非也就是温曛不知道学习,就会顶嘴;温父大早就跟隔壁楼老李出去,也不知是钓鱼还是打牌,不打电话就不知道回家吃饭之类,尽是些琐碎事。
温让将调好凉菜倒进盘子里端出去,温母招呼着温曛别光顾着自己吃,来给哥哥帮忙,自己则思量番,掏出手机滑拉几下,调出几张照片给温让看。
“你看看,老李家姑娘都这大,以前跟个野小子似,现在也出落好看。”
照片上姑娘确实看着温婉水灵,利落中长发,脸庞生得很柔和,眯起双圆润润狐狸眼笑着,眉毛和嘴角又线条凌厉,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随意靠站在楼梯,颇有几分中性飒爽气质。
温让知道母亲又在惦记他直单身,开始思索给他找个对象,也没说什,点点头称赞句:“是挺好看。”
他神色淡泊,表现出没兴趣样子,转身又进厨房端饭。倒是温曛蹦跳过来,掰着母亲手非要看看哥哥嘴里“挺好看”姑娘长什模样,瞅人家照片也觉得好看,嘴上还不依不饶:“也就般,哪能配得上哥。”又被她母亲弹个脑瓜蹦儿。
温母暗自叹口气,也不好再说什,把手机揣回口袋。
她对温让是有愧歉。
身为母亲,遗失孩子痛苦简直无法描述,十七年前,温良刚丢那几天,全家人不眠不休各处寻找,她心急如焚,眼前看见各事各物都像挂着淋漓鲜血,眼眶被无尽泪水腌渍得生疼,随时都觉得天旋地转,整串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拽出胸腔硬生生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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