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告奋勇。”温曛给他倒杯温水,左右看看,抱回保温盒坐在床边小凳子上拧开,熬至发白鸡汤热气腾腾,香味儿像长钩子直往人鼻子上挂。她边往小碗里倒汤边说:“哥你真厉害,平时不生病,这次烧直奔着四十二度,昨儿晚上到现在这都第二天下午,你睡将近24个小时。”
她用勺子小心搅拌着,嘀咕:“把妈吓坏,听爸说她趴病床边儿宿没怎阖眼,啪嗒啪嗒掉眼泪儿,听得人都发愁。早上过来时候她又要回家给你炖汤,让爸也跟她回去,炖完汤盯着她睡会儿。多大年纪还真当自己小年轻呢……”
窗外撒着雪,病房里香气袅袅,温暖干燥。温让靠在病床上听着,也不打断,他看着眼前这个妹妹,突然觉得她不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除跟妈妈吵架闹脾气什都不会小丫头,她长大。
梦里握着自己手指婴儿还在眼前,她是什时候,在自己不知道情况
心如擂鼓。
温让反应好会儿才从梦里把自己抽拔出来,头顶惨白天花板与梦里让人绝望血色形成鲜明对比,他动动手指,确认自己真醒过来,不再是梦中梦,这才如释重负松口气,让自己心脏缓慢沉降。
身体酸软,头疼乏力,鼻腔里盈满冷冽消毒水味儿,概白花花墙、窗、床,床头挂着两个吊瓶,小些已经空,大那个还剩半儿,正透过软管规律滴进他身体里。
他在医院。
温让摸摸自己额头,烫手。他还记得自己晕倒时情况,他在倒下时候是很清醒坦然,以为自己只是太累,控制不住要睡过去。现在想来,当时猛从天寒地冻进入到暖气充盈家里,饥寒交迫,神经又倏然放松,三者交合,竟然发起高烧。
他边回想着自己上次发烧是多少年前事,边觉得胸闷气短,大概这场昏睡时间很有阵子,他浑身不得劲儿,撑着床想坐起来点儿。
温曛正好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她抱个保温盒,本来动作轻手轻脚,见她哥竟然醒,“哎哟”声立马随手把盒子放扑上来,帮温让垫枕头拉被子,让他靠得舒舒服服。嘴里欢欣雀跃叽喳个不停:“哥你什时候醒?就出去吃个饭,幸好赶着过来,你哪儿不舒服?饿?想上厕所?”
典型温曛式问话,接二连三问题炮弹样“嘟嘟嘟”连发过来,尤其最后两句话直把温让问得想笑,“不饿,也不想去。”
他问:“怎是你过来,爸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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