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既没什力气也不怎好意思。
妈,死局。
七荤八素地又靠会儿,江尧逐渐适应屋里光线,他盯着从房门缝隙里透进来光,在烟花炸完后听见客厅里电视动静,不知道是什歌舞,挺热闹,空气里还有淡淡香味儿,很淡,那种家里煮面食质朴味道。
江尧这看着听着闻着,心里慢慢地又安宁下来,感到股莫名踏实。
也不是非得让宋琪来扶着他才能下床,下午去卫生间时候不也胳膊使劲儿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江尧这觉从下午三点口气睡到晚上十点,连个身都没翻,能醒过来完全是因为腿疼和口渴。
他天旋地转地从梦里滚出来,睁开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房间黑洞洞,有什东西在“砰砰”地响,声接声,伴随着下下晦暗不明闪光,他转转发酸脖子朝窗帘外看,耳朵里声音逐渐明晰起来,是烟花。
对,今天大年三十,他在宋琪家。
得看春晚。
也不知道这莫名执着是怎来,江尧撑着床龇牙咧嘴地坐起来,裹着石膏腿在小杯子上架得发麻,伤胳膊伤腿每条骨头缝都往外沁着胀钝疼,可能是乳酸堆积或者是心理作用,身上没受伤地方也又僵又酸,肩胛骨“嘎嘣嘣”直响,跟要变身似。
恢复点儿力气,江尧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先把好腿伸下去踩进拖鞋里,然后撑着床头柜在心里默数“二三”。
给老子起!
“……知道,嗯。你呢?”宋琪把锅关上,用漏勺翻两下锅里漂浮饺子,夹在肩头手机保持着通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他笑笑,从橱柜上拿两个盘子放在水槽里涮涮,接着说:“陈叔也挺好吧。”
卧室门响声,他扭头往外看,见到卧室把手转两下,先是开条缝,门缝后绷带怪单脚向后蹦,门缝也跟着被拉开条大缝。
“……
“……日。”江尧没忍住骂声,嗓子好像在他睡着时候被宋琪用砂纸磋磨,连个单音节都断成两段。
这罪受,以后全都得算江湖海个老玩意儿头上。
他在床头摸圈,没摸到床头灯,又把手往枕头底下探,拍半天才想起手机在外套兜里没拿过来。
拿来也没用,从昨天开始就没电,直没想着充。
江尧叹口气,挺挫败地重新往床头靠。白天时候都活泛着还好,这种觉醒来连个开关都找不着茫然感像个真正废人,他想开灯得下床去门口,想下床得喊宋琪,想喊宋琪得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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