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哑声道:“他们到底在干什?”
这句话被他问恍恍惚惚,好像自语般,说完之后轻轻把云宿川推开,走过去向下看,只见又是小拨人从底下山路上走过去。
他们不知道要到什地方去,步伐整齐有力,歌声欢快嘹亮,全身上下都充满生机活力,完全不知道刚刚有个人拼死保护他们,又在死后承担20多年污名。
为什要这样?在刚刚目睹父亲死亡之后,又让他看见这帮人欢声笑语样子!他们要干什,完成任务下山吗?然后回去告诉所有人,江辰非是个叛徒!
江灼身边有块巨石,他几乎无法站稳,手扶在石头上,能够感受到上面粗糙纹理。心中忽然萌生出个念头,下面那条路那样狭窄,如果他运功将这块石头推下去,定能压死很多人。
是因为太过傲慢自负,他不肯相信自己无能为力,明知道不可为,还是次次努力尝试着改变什,又怀抱着希望失败。
然而如今展现在面前切,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永远也见不着。哪怕多想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成绩,多想当面抱怨他失责,也根本就是此生无法实现念想。
时间无情地冷眼相看,大概也在嘲讽人类弱小和不自量力。
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是片模糊,泪水溢出眼眶,江灼喉咙里逐渐发出哽咽,他想要压制自己失控情绪,却无法做到,慢慢地这哽咽声越来越大,变成嚎啕大哭。
他伤心几乎没有力气坐起来,就那样躺在地上放声痛哭,将当年那个三岁丧父孩子从未流出泪水,悉数归还。
他什都没有说,云宿川却好像由这个动作感知到江灼想法,从旁边抓住他手腕。
江灼低头看眼,苦笑道:“你干什,怕
云宿川本来抱着江灼,阻止他跟着江辰非跳下去,他很少如此强硬,此时见对方这样痛苦,心里也十分难受,忍不住跟着哭:“对不起,小灼,对不起……”
他拍着江灼后背,将他头按在自己肩上:“你别伤心,都是不好。”
江灼手痉挛般地抓紧云宿川后背上衣服,哭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这多年痛苦口气发泄出来。
他口干舌燥,太阳穴剧痛,完全是点力气都没有,动也不想动,就静静靠在云宿川身上。眼泪逐渐没,心底悲伤却层层沉淀下来,挥之不去。
云宿川轻轻拍着他后背,不知道过多久,突然又是阵军歌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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