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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徽失态并未引起太多人猜疑,毕竟其他宾客也正因为曲长负这难得见露面震动又惊艳不已。
眼见太子没再说什,曲萧拍拍儿子肩膀,简短道:“回座罢,不必担忧。”
曲长负若有所思地朝着齐徽方向看眼,旋即收回目光,冲自己父亲躬身,坐到他应属位置上。
向活在传说中人,突然公开出席宴会已经足够引人注意,尤其是曲长负相貌还实在是长得太漂亮。
他收下这柄自荐而来“名兵”,这些年来冷嘲热讽扎心话也没少挨。
乐有瑕果然才学出众,机智善谋,只是甭管对着谁,都是那副满口凉薄模样,没句好听。
齐徽这些年心里装着他又忌惮着他,直到他死,都没看透过这个人。
也是直到他死,齐徽才意识到,乐有瑕说每句话都对,尤其是说他假。
明明爱上,却不知道,那样患得患失,万千珍重,还以为自己是在提防猜忌。
挑衅,似调侃:
“莲出淤泥而不染,殿下想赠皇上莲花图,表明您之无欲无求。但怕是看进人眼,唯剩淤泥。”
齐徽笔画错地方,倒差点被他给气笑,将毛笔掷:“你倒是敢说!”
“自然。”
乐有瑕十分坦然:“便如来帮殿下,不是因为您人品好脑子聪明,更没几分忠心,不过为名为利罢。但有所图这才是最值得信任理由,故而草民直接大胆。”
他坐下,无数道目光便都或明或暗地瞟过来,带着试探和好奇,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人不怀好意。
自郢国朝开始,统治者便广招人才,科考、举荐与恩荫并行,寒门世家分庭抗礼,互不相让,在这样制度构架之下,君权稳固同时,却也使得朝堂势力错综复杂。
几个派系之间斗起来,比泼妇骂街也体面不到哪去。
连哪家小妾带根金钗子,谁昨晚让夫人拎着擀面杖撵到
他实在是个蠢货!
可如今究竟是不同,睁眼,他回到二十二岁,论理再过几日,就是乐有瑕前来自荐日子。
想到这里,齐徽觉得胸口处堵着那截冰刺正在慢慢融化。
这回,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是什。
他定要牢牢抓住。
“最值得信任,便是真话吗?”
“是真是假,何妨试?又或者……殿下,不敢?”
齐徽心里气不知怎,就都变成好笑。
他本想说你这激将法并不高明,但瞧着对方那张明明也不是很出众脸,偏生竟说不出反驳话来。
不高明,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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