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泉说服自己冷静,心中那种震撼感觉,却是迟迟无法散去。
左岭也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只见那支差点夺去自己性命箭还插在眼前。
他下意识地用手拔下,竟然没有拔动。
左岭自己自幼习武,弓马娴熟,但他自问也绝对做不到这个程度。
再想想曲长负那单薄身板,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
乐有瑕微微笑:“将军,告辞。”
谢九泉追上两步,大声道:“若有朝日能打败你,你可会为而停留?”
他终其生,也没能得到乐有瑕回答——当然,他也不曾打败对方。
乐有瑕多病,冷漠,慵懒,可他旦出手,便似瀚海下波潮,其中锐意,无可匹敌。
——就像,这箭。
那支射出去箭,仿刹那间穿透生死两端时光,挑动前尘往事。
“……过今日,就是你相识第百天整。或者说,是你输给第百次整。谢将军,到最后都没能让你赢上次,真是抱歉。”
“什意思,你要走吗?那……那你什时候再回来?”谢九泉听见年少自己急切地询问。
对方随意将手中弓箭抛下,唇边笑意散漫而淡漠:
“谁知道呢。有瑕此身渐弱,说不能今日便是你此生最后面呢。”
他刚刚在来之前还嘲笑这帮文人屁本事没有,就会玩阴和卖弄口舌,结果竟然被人家箭吓成这样!
“谢将军,态度便在这里。”
面对屋子表情各异武官,曲长负像是什都没发生过,用指尖扣扣弓弦:
“京畿卫损失,已承诺弥补。但若你执意要将人带走,那对不住,军营这
完全没有防备熟悉,令谢九泉刹那间神予之夺。
但当他骤然向着曲长负看去时候,对方那副与记忆中全然不同面容又令谢九泉清醒。
乐有瑕自称身世飘零,无亲无友,独自在外游历多年,曲长负却是受尽宠爱相府公子,自幼养尊处优,久居深宅不出。
两人长相背景根本没有处相同。
而且最重要是,他惦念那个人,此时应在边地,再过得两月,便可见到,又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不要胡说!”
对方从来不畏惧他怒火,反倒愈发要捡他不爱听说:
“本是身世飘零之人,无亲无友,惯来四处漂泊,若有朝日……嗯,将军愿在灵前烧得炷香,可算是全你情分。”
他目光在谢九泉脸上转:“多余惦念,便省下罢。”
谢九泉道:“难道还不算你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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