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千江似有触动,抚掌笑:“这说,这还真是件宝物。”
他举杯端详,落落自如地称赞着:“此杯之中,可见爱人与自己为生活琐碎争执,尽是红尘烟火;可见两人白头偕老之态,想象着原来此生得以相伴而过;即便身死,也可以放心,因为知道自己离去,爱人觅得其他良配,同样不会孤寂。”
曲长负难得怔怔。
靖千江道:“要是真喜欢个人,那只会有眷恋之心,牵挂之心,温柔之心,又哪里来魔障需要祛除呢?看‘戒邪’这个名字不贴切,给它赐个名,就叫‘寄情杯’罢。”
他从怀里摸块银子,看也不看,扬手扔给正在卖力向其他客人推荐货物小贩,道:“接住!这杯子买。”
症状,便给他只戒邪杯。”
靖千江低头看看手中杯子,刚刚他还称赞过做工精巧,这时却不由觉得上面沟壑纹理都有种说不出诡异。
“戒邪?”
曲长负道:“爱念过盛,便是邪魔。”
靖千江道:“然后呢?”
“璟王殿下。”
曲长负顿会才说:“有钱可真不起。”
靖千江冲他浅浅笑,将杯子收起来。
不是。他心里想,其实能说会道才不起。
差点没被吓死,呼——
“然后……”曲长负说,“那书生按照僧人嘱咐,回家去将杯中盛满水,日日对着水面冥思。他发现,自己看到娈童病愈活下去样子,不光逐渐恃宠而骄,纠缠取闹,甚至还因为钱财之事跟他屡生争执,书生便生出怨恨之心。”
“他又看见娈童与自己偕老样子,随着时日渐去,美貌不再,竟至于身形伛偻,鸡皮鹤发,令他生出厌恶抛弃之心。”
“继而还有书生死于娈童之前样子,他看到对方另结新欢,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丑态毕露,更是起愤怒之心。”
“如此诸念起伏,在心中生生灭灭,爱欲不再,魔障全消,书生娶妻生子之后上门向老僧道谢,却发现,那庙里唯余具枯骨。”
曲长负说罢,含笑悠悠叹,神色间似有几分促狭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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